清早，天还没亮完全，流云硬着头皮进了槿香宫的寝殿里，壮着胆子把帝后两人从睡梦中唤醒。秦楚歌当时迷迷糊糊的就飙了，从床头不知道摸到什么东西就砸了出来，怒骂：“什么事啊？谁这么早干嘛啊！”

流云在门口跪了下来，道：“娘娘，是相大人，相现在就在槿香宫的门口等候着……”

秦楚歌忽然坐了起来，一把就扯开寝床上面垂着的大红丝幔，喝道：“相？！这么早他不在府里睡觉到本宫宫门口这是想干什么！”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流云没见过秦楚歌发起床气的样子，说话有些磕巴，“、相不是来找娘娘的……相、相他来接陛下的……说昨天和陛下约好今日去问儒堂的，需要起早去……所以相来此请陛下！”

秦楚歌推了下大床上睡的和猪一样的越岩，把他推醒了，没好气的道：“相来接你了。”

“啊？”刚刚睡醒的越岩满脑袋都是空白。

秦楚歌习惯性的一巴掌拍在刚刚睡醒跟白痴一样的越岩屁屁上，打了个呵欠：“相接你去找上师，说是昨天约好了的！”说着嘿嘿笑了一下，趴到越岩身上，贴到他耳边恶趣味的低声说，“你自己约的炮，含泪也得打完啊。”

越岩醒了，哀怨的看着秦楚歌一眼，这睡是没法睡了，只得起身，大丫头流云立刻拍手，数个丫头分工有序的一个个的进来，拿盆的拿衣服的，一丝不乱。

秦楚歌看他们这边忙着，本来想回去再睡一觉的想法也没了，也起来，让流云给她简单的梳了发髻换了一身常服，看着越岩在几个小丫头们的巧手下，束起了高高的发髻，穿上了明黄色的龙服佩履，仿佛有另一种神色慢慢张扬了出来。

这样的越岩，好熟悉，又好陌生。

直到这边打点好一切，越岩刚想和秦楚歌告辞，秦楚歌却上来一步，挽住越岩胳膊，抬头一笑颇为温柔：“我送你到宫门口。”

“好。”越岩低头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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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未化，穿着厚厚的黑色貂裘的不水正候在正殿的门口，听到脚步声，连忙就要行礼，这一下却看到秦楚歌挽着越岩的胳膊两人一起从寝殿里面走出来的模样，让这个纵横朝堂上下的大宰相有些发愣。要说这个不水不愧是一代宰相，一愣之后瞬间收回目光，拜道：“臣参见陛下、娘娘。因去问儒堂不能耽搁，故而搅扰皇后娘娘好梦了，臣有罪。”

“相也是为了国家大事嘛，何罪之有。”秦楚歌淡淡的说。

“谢娘娘宽宏大量。陛下，请起驾吧。”

秦楚歌真的很好奇这个传说中的不水。

不水见到帝、后感情如此好，惊讶，发呆表情都有，却可以在一瞬间收回来，办他该办的事。这个相有两个女儿都在后宫为妃，按理说，他就是自称一声国丈都是应该的，可是他的姿态却放的极低，一大清早一个仆从都不带的在槿香宫外的大雪皑皑中挨冻却毫无怨言。而且这段时间，她与贵妃、盈妃两姐妹的事后宫都传遍了，秦楚歌不信他相不知道！可是话又说回来，面对夺了自己女儿宠爱的自己，他倒是礼数无缺，一时之间秦楚歌反而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楚歌站在槿香宫门前高高的台阶上目送越岩离去。

就在他们经过槿香宫最后一道门时，不水轻微地回了一下头，遥遥看了眼槿香宫的大门，瞬间又收回了目光，引着越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