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苏在她面前坐定,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她的眉眼。他与她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怎就会朝思暮想、寝食难安?
当他得了密报,听闻梁国内乱,不知哪里来的情绪,每夜都要出去御马驰骋一番,方能纾解胸中的戾气。
直至梁国境内的叛乱平复,她的夫君沈文光官拜太仆,他才算舒了一口气。
他捧着她的脸,再无其他动作,秦好不知他究竟想些什么,望着他惊恐不语。
“卢烽,我杀了。”他轻轻吐气,仿佛杀人对他而言,似是碾死蚊子一般司空见惯。
秦好抬眼,“……你要杀我?”
他惊愕,“怎会?你们南边的人都是这样迟钝?”
她不懂,柳眉轻蹙。
“做我的女人如何?”他神色倨傲,等待着她的服从。
秦好一怔,“我尝闻北齐宫闱最为严格,我已是嫁过人的妇人,还望殿下三思。”
“嫁过人又如何?纵是你儿女绕膝,只要我想,谁敢置喙?”他凝眸望她。
秦好面上一红,低下头去,“我此番被贼人所掳,声名俱毁,万不敢污了殿下的眼。”
迟苏亦是低头去看她,“你为何不敢看我?”
“殿下威仪,令人惶恐。”秦好推脱。
“好大的胆子!”他骤然提高了声音,他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低声下气,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好歹。
“明日一早,你便从这里滚出去!”他长袖一扫,掠过她的脸颊,冰冷的外袍刺得她生疼。
他独自坐在案前,冷静了半晌,开始提笔批改奏章。
她和衣躺在榻上,睁眼看着他的背影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