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信则暗,偏信则暗。”齐骁低声道。
既然齐骁多次弹劾崔宴,想必父皇已经知晓了他的所作所为,却迟迟未作出判断。孙昭心道父皇多疑,唯有对崔宴十分信赖,可见他定有旁人不可离间的本事。
崔宴状告齐骁,贵妃误导于她,皆为了将母妃亡故之仇落实在齐骁身上。孙昭思前想后,齐骁逼死了崔宴的爱徒余嫚,崔宴因此借刀杀人除掉齐骁,倒是有迹可循。
恐怕父皇早已知晓母妃溺亡真相,却不肯彻查。皇后极力撇清自己,连真相都遮遮掩掩,必然也是知情人。贵妃林氏既然敢误导她,定然不会全然与此事无关。依齐骁所言,母妃亡故的幕后推手乃是崔宴,那她便从此人下手,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齐骁忽见身旁的女子咬牙切齿,一副从未见过的凶狠模样。自他带她回宫之日起,她便不再是曲阳观怯懦单纯的女冠,他究竟是成就了她,还是害了她?
“昭儿。”齐骁轻声唤。
孙昭移开眼,道:“若崔宴之罪属实,我必置他于死地。”
一回到长陵殿,孙昭便传唤时雨至近前嘱咐了几句。时雨听罢,眸子里华彩异常,“如此小事岂能让殿下动手?时雨在军中数年,多得是些不见血折磨人的样。”
孙昭只道宫中处处是陷阱,她既已远离,便不想再踏足半步。哪知七年流转,她竟要这般费尽心机。是否林贵妃数年前,也如她这般筹谋策划?
此后一连三日,翳月殿灯火通明,白日里也没有熄灯的迹象。羽林军巡查之际,便进入了翳月殿,却见院中空无一人。一行人来到殿内,因呛鼻的炭味险些喘不过气来,不得已在通风之后数个时辰,才能彻查殿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