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张大陆为了不再想自己办的蠢事,就让那锦盒躺在自己的包里,他也懒得打开。过了一段日子,一天晚上,想抽烟去翻包的时候,才从包里又翻出那个红艳艳的锦盒,它并没有因为遭到冷落而掉颜色。
张大陆想:嗨,了冤枉钱,就当买了一块金块又掉了吧。他这样想,心里好受点。
张大陆打开锦盒拿出那块翡翠,在灯下观赏起来,没想到,这块玉在灯下,却绽放出妩媚夺目的绿色,这意外的发现让张大陆恍然大悟,原来典当行柜台的射灯就象舞台的灯光,能让全场的目光集中到演员身上,它就是上了这个精心布置的当。
但在灯下细看这块翡翠,越看越喜欢,张大陆心想,可能她不值那么多钱,但是有这样耀眼的绿色,也算养眼的玩意吧,留着它也无妨,带回北京找人鉴定一下,也许真值这么多钱。这样想,他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
二
又过了一段日子,张大陆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回北京。
张大陆在登记换牌处办完登机手续就与送他的员工分手,他随着人流到了候机厅,找到了登机口,没想到往北京去的人真多,已经找不到座位,张大陆转身进了咖啡厅。
机场咖啡厅里的人一向很多,也不乏老板带着大哥大和美女,有一美女当众给身边的大块头老板往面包上抹黄油果酱,然后像哄孩子一样塞进老板的嘴里;另一个美女在一男人温柔的目光里娇滴滴地啜着咖啡。
张大陆的目光突然定住了,正看见任云坐在一张桌边吃惊地望着他,他径直来到任云的桌边坐下,两人对视了一下。
任云今天身穿银灰色的连衣裙,一双黑色的长筒袜,脚是一双黑色软口高根皮鞋,她脸上打了薄的一层粉,皮肤晶莹光洁,淡蓝色荧光眼影,双唇涂着淡红色的唇膏,一头的卷发用一个黑蝴蝶整整齐齐拢在脑后,额前飘落几朵乌云,左腕上戴着的一块金色的坤表。
张大陆说:“今天怎么象个尼姑一样穿这么素?”
任云笑了说:“我现在清心寡欲的就象个尼姑。”
张大陆又说:“你这样更具有诱惑性,你看这满厅满眼满世界的美女打扮地枝招展,分不清谁俊谁丑,真正的美女就应该象你一样自信,不要让调色板遮住了你的光彩。”
任云没话找话地说:“没听说,你最近要回北京的。”
“咱们好长时间没有通话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行程安排。”
任云有点不好意思。
俩人话不投机,谁也不再开口,一会服务员递上饮料,俩人只有用嘴巴衔着杯子,眼睛却衔着对方,牙齿也不闲着叼着银匙,把它在杯子里打发的滴溜带响,多少表明他们此时心情是颇不平静的。
他们上了飞机,张大陆向任云身边的那个陌生男人谎称他们是夫妻,与那男人调了座位,坐在了任云身边。
任云说:“你刚才跟我旁边的那个男人说什么了?”
张大陆:“什么?嗯……我都忘记了。”
任云知道他故意撒谎,他要掩盖的正是她心里好奇的话,一想到这里,任云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又看到了那个洒脱不羁的张大陆。
张大陆也看到那个简单美丽的任云。
空中小姐在讲解逃生方法时,任云闭上眼睛说:“我不听,多美好的生命却说死亡。”
张大陆回头看着任云。
任云感觉到了张大陆短促的呼吸声,她一睁眼,张大陆的眼睛正盯着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被他紧紧地抓住了。
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飞机飞离了地面,她的心也飞上了天。她的头像酒醉后般的晕眩,靠在椅背上感觉天旋地转。
张大陆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偏着身子问:“你怎么了?”
“头晕。”
“靠在我肩膀上,一会儿就好啦。”
任云顺势靠在了张大陆的肩膀上。
张大陆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起了任云早就想听说又怕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