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回想起当年窦太后染上恶疾且命不久矣时,他的唇角,莫名的勾起一丝冷笑。
这个向来视权利为首的妇人,也许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叱咤风云多年,结果竟败在了一场恶疾上。
当年窦太后死去,司马墨随即下令,尸体火化,葬礼从简,于是,风光了一世的窦太后,葬礼上竟连一支仪仗队都没有。
而葬礼结束,窦太后的政党们也随着窦太后的逝去故而相继落马,当时朝中大臣们见识过司马墨的狠绝,自此谁也不敢再对司马墨有二心。
收回心神,司马墨黑眸微眯,忽的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故而抬手推开了那两扇紧闭的金漆大门。
江公公见状,识趣的候在了殿外。
踏入寝宫,映入眸中的,尽是一片奢华亮丽。
司马墨抬眸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色袍服的尼姑正站在一副画像前,目光盯着画像上的人,久久未动。
“陛下来了。”终于,她开口了,紧接着转身,一双清明的黑眸落在了此刻正站在大门处的司马墨身上,故而双手合十,微微欠身,“贫尼拜见陛下。”
闻言,司马墨黑眸微眯。
如果不是在亲眼见到眼前这位尼姑与刘嬷嬷的面貌几乎是一模一样时,否则,他真的会怀疑起她的身份来。
剑眉微挑,司马墨负手在后,迈开步伐,随即走到画像前。
抬眸看去,只见画像上的窦太后傲气逼人,尊贵无上,一袭镶金如意缎绣祥云华服,光芒四射,闪耀夺目。
收回目光,黑眸猛然射向刘嬷嬷,司马墨冷声,“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刘嬷嬷缓缓起身,一双黑眸似是闪过一丝黯然。
“陛下,一切都是贫尼的错。”
“朕不想听废话,朕只想知道,当年朕的皇后在分娩时,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轻叹口气,刘嬷嬷黑眸看向画像上的窦太后,故而才缓缓叙述起了当年。
“皇后娘娘催生时,老奴受了窦太后的命令协助御医,务必要保住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其实当时皇后娘娘怀的正是大金王朝的皇嗣,窦太后虽然不喜皇后娘娘,却对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极为重视,只是,窦太后在得知陛下命人放了柳氏时,故而怒从中来,随即冷静下来,又问起老奴,关于妇人在分娩时,若受噩耗时会如何……”
噩耗?
司马墨黑眸微眯。
“当时老奴有过接生经验,心知妇人若在分娩受噩耗惊吓,极有可能会危及性命,而窦太后得知后,便给了老奴一个命令,在给皇后娘娘接生的过程中,务必让其一死一活……”
一死一活?
司马墨掌心握成拳,所谓的一死一活,极其简单明了,就是保住孩子,牺牲大人。
“老奴得了命令后,于是在给皇后娘娘接生过程中,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死一活,难度极大,并非易事,且当时守在皇后娘娘身旁的人何其多,更何况,还有御医在场,老奴实在不知所措,直到,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开始要产出时,御医不敢亵渎皇后娘娘尊躯,只能退至屏障后面,将接下来的一切交由老奴……”
事件的关键之处到了,司马墨黑眸染上怒气,却依旧屏息凝视,只因为真相已经不远了。
目光依旧盯着画像上的窦太后,刘嬷嬷继续道:“老奴见御医已退出,而宫婢们只专注于施针,于是老奴见机会来了,恰好这时,皇后娘娘醒来,跟着紧紧抓住了老奴的手,问起颜氏家族被斩一事,二夫人是否幸存……”
二夫人?柳氏?
司马墨瞳仁微缩,瞬间明白了过来,于是揪住了刘嬷嬷的手,怒声质问,“当时你是如何作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