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惜食悯农,认为丰则贵取,饥则贱与,此为常平法。便各道设巡院,选派能干廉洁的官吏作知院官,定期汇报各地雨雪丰歉。”
“近日耕种时节,臣忙于落实此事,拟出知院名单,未曾与郑国公过目,导致言语略有不快。若陛下认为需交于国公过目商榷,请罚臣渎职之罪。”
一席话,不卑不亢。
众人包括皇帝在内都心知肚明,此事确实不在鱼朝恩管辖范围内。
奈何他偏偏恣意妄为,常与宰相生事,认为事事必交由他过目。
忠臣贤良,皇帝不忍无中生有与过度苛责,只训斥了刘宴几句,尔后金口玉开:“朝恩乃君王左膀右臂,国公之位于他而言,职微而任重道远。往后朝政诸事,他所言,亦如君王。”
好言道: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膨胀。
皇帝三申五令,给足了鱼朝恩面子。他原先还为皇帝无端训斥刘清潭而疑惑不解,眼下连宰相都被皇帝训斥了。他的面容颇有大势,挺直腰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酒过三巡,夜深睡去,朝臣一散再散,烛火泪垂快要燃尽,皇帝还命人添烛火。
还欲要畅聊的意思。
鱼朝恩望去,席间还剩太子李适,郑王李邈、右相元载。
侍者将酒觞斟满,看来,皇帝是故意留下三人,有要事与他们相谈。
皇帝的目光不经意从鱼朝恩身上略过,笑问:“朝恩啊,我酒意差不多已醒神,有政事要与他们相谈。你若还不困乏,也可留下一同商榷。”
宫中多老树,一时寒鸦成群扑翅出没,风惹烛光微晃,空气凝滞着别样沉重的寂静。
鱼朝恩眼皮跳得直快,不详之兆强烈涌上心头,心想:那位太子一直以来敌意相对,只怕我走后,他会使坏心眼。
与其离席后恐忧,不如在席,知己知彼来得好一些。
“陛下方才对朝恩任重道远,若是商榷大事,我怎敢缺席。容陛下稍等,清明时节雨纷纷,易得风寒,朝恩先去更衣,少倾便能回席。”
鱼朝恩谨慎小心,趁着离席添衣的借口,还添了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甲!
还要叫上心腹神箭侍卫官周皓,在外候命,以防有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