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商音不自觉得抖了抖,好像那位金枝玉叶的铜铃眼正在瞪着自己似的。
……
蝉在茂树,烦躁得鸣个不停。安静立在树底下乘凉的李适,被吵得耳鸣都出来了。但他仍然乐此不疲地听着一波波蝉鸣,仿佛在欣赏一段优美的琴曲。
不一会儿,属下回来报信。他整顿了下衣袖,伏身道:“殿下……”
李适头也不回:“东西拿到了吗?可曾被她撞见?”
“拿到了。”
那人的掌心托出一枚凌霄制作的彩胜,橘红色的样甚是漂亮,他将它恭恭敬敬地示到李适面前,继续道:“回来途中有见商音娘子,不过,她并未起疑。”
别过脸来,李适的目光略微带刺地投向那支彩胜,露出一股敌意凝视了它好半晌,最后才收起目光决定性地望向谨终:“这东西从哪儿来到商音手里的,就帮她还到哪里去。别让我看见,碍眼。”
“这……”谨终面露难色,“可是独孤将军他……”
“嗯?”李适哼了一个字眼,带点警示。
谨终马上反应过来,改口称呼:“太子殿下难道忘记了?独孤默如今还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李适冰冷扬起眉眼,质疑:“真的下落不明么?”
谨终垂首,一句话也不敢造次地继续竖着耳朵听下去。
李适无情掐断边上一枝绿叶,揪在拳中绿汁溢出,言语愤恨:“独孤氏一听她备受希冀的侄子独孤默犯了罪,满心要帮独孤默推脱,别看陛下严厉训斥卸了独孤默的将军之职位,其实骨子里还是拗不过独孤氏的枕头风,只怕他比独孤默还要心疼这被解除的将军职位。我自请来蜀地巡查獠寇情势,除了我太子地位已成定局,也不过是锋芒收敛不露与韩王独孤氏一党抗衡,若不隐藏,你凭什么认为越王勾践能卧薪尝胆一举功成。”
说毕,他阴鸷一笑,面容依旧无情,松手扔掉稀烂的枝叶,又拿起一旁的洒水壶给自己蹂躏过的那枝绿植浇水。
谨终已然明白:“所以,殿下认为,独孤默在隐藏自己,又或者,他就潜伏在我们身边。”
“隐不隐藏的,钓一下不就知道了?”李适不由得望了下挺碍眼的彩胜,“竟然这支彩胜是我最厌恶的,也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不如就拿它去当诱饵,也不错。”
“属下明白了。”谨终最明白太子的心思,收好那支彩胜正要去部署点什么时,又忽的被李适叫住。
既要叫住,半晌又不命令什么,谨终回头,望见那微藏恨意的目光倒影出彩胜的影子,越发阴鸷不可言,似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举事,谨终心里突然莫名地防备起来:“太子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声音些许阴森:“竟然是诱饵,没有点什么置之死地的毒,如何叫做诱饵呢!这猎人和猎兽可不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