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灵均虽然也是第一次见紫茭苇,但他博览医书,不需要怎么鉴别就能说出个所以然:“这种东西虽然叫做‘紫茭苇’,但是开非紫而粉,如今你们摘回来的却是紫,倒也不是摘了假货回来,而是这株紫茭苇被人种巫了,它便变得越发毒辣。”
“说重点,到底能不能救人。”李适不与他多废话,整个人如测谎仪一般藐视着对方。
“能救人是救人的……只不过……”
董灵均欲言又止,被不耐烦的李适呵斥打断:“不过什么,扔进药炉子里不就速战速决了吗?”
“……”当是打战呢,董灵均无语,懒得望向那位冷冰冰的王,便别过脸去正向吉贝,面子上有些为难:“你从吐蕃赞普手里拿到这个东西,难道他就没有告诉它如何入药?”
“没有。”吉贝摇摇头,深知能让董灵均为难的,定然是大事了,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在酝酿。
看董灵均难处不忍直言,李适收好紫茭苇,转向门槛,“我们去找别的医师,谨终,走!”
“哎!”董灵均忙得拦住,一脸对紫茭苇恋恋不舍表情,“你先将紫茭苇放在我这里几日,等研究出他毒性的解药了,便再拿去救人也不迟。”
“不迟?”李适阴鸷地回头,“商音四肢内的蛊虫再拖下去,要是血肉坏死了,砍下你的给她接上去吗?!”
“……”说得那么严肃恐怖,吓得董灵均赶紧缩回了脑袋,紫茭苇如何入药的真相是不敢从他嘴中说出来了,生怕这个冷血的太子殿下一声命令,自己就成了牺牲者。
门外脚步声起,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仿佛被踩在鞋板底下传进来:“让我来吧。”
大家望去,来人竟是落雁。
素日,她容貌倾城地让人挪不开眼,短短几天,竟然憔悴得容貌削弱了几分,眼角但见泪痕,整个人如焉在暴雨里的红玫瑰一般。
李适还不太知道紫茭苇入药的真相,现在听到落雁的四个字“让我来吧”还以为她是在打招呼,除了董灵均,谁都是这样认为的。
董灵均如听见奇闻怪谈一般,呆滞地询问:“你刚刚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是的,你没有听到。”落雁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走进,犹如一卷西施捧腹的画轴依次向在座展开,目光投向李适手中的紫茭苇,回答了句只有董灵均听得懂的话。
第二遍,李适才发觉自己理解错了,忙问:“你们,有什么在瞒着我?”
落雁不慌不忙,一番解释节奏有序:“紫茭苇不种巫便无法成为以毒攻毒的药材,拿被种过巫的紫茭苇入药,只能是一命救一命,还不是任意一条简单的命,必须是医者饮药感知推测病体药入肺腑的请况,及时施针让药流通向四肢,如此结果。”
当抖出这番话的时候,落雁一点也不畏惧自己再次被抓去当俘虏。
李适理解能力比他们强一些,当吉贝和谨终还陷在懵逼状态的时候,李适一下子就懂了落雁所说,并用自己的语言很简洁地问:“你愿意为商音牺牲?当那个引药人?”
落雁的嘴皮泛起细碎的白皮,两个字“愿意”,却是干脆利落,仿佛是饿了说吃饭一般毫不犹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