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跟着语气一扬,看见赤松德赞微微变了脸色,半天说不出话来,脚下踌躇,仿佛是还没将独孤默的话消化完。
独孤默知道,以赤松德赞的聪明,话中暗指的那个人是不需要点名道姓也能够被顿悟的,估计他在半信半疑吧,半晌,终于面滞怒气,吞吐地问:“郭陌,你是说……”
“对,九王子。”
“南诏国的九王子?”
“对!赞普不信?难不成是吐蕃的九王子?”
空气中冷漠地衔接的对话,让赤松德赞吸了一口冷气。
“你有何证据?”
独孤默将方才鸽子的事,祈贞公主中毒的事,以及前些天一箭双雕的事事无巨细地讲给赤松德赞听。
这位王,全程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他一直在装傻?那么,为什么我吐蕃王庭的医师为什么查不出来呢?”
“赞普,装睡的人叫不醒,装傻的人又岂会轻松地让您抓到把柄。”想到那张起兵的纸条,独孤默又问:“下月初十,南诏意图起兵,不知道攻向何处,后面暗写着如此一个符号,不知道赞普可认识?”
见他画出来,赤松德赞摇摇头,但是他也不认识,只对那个日子甚是敏感,“前几日我与南诏商议完毕,下个月初八,是两国联姻的吉日,初九,是两国……”
赤松德赞微微愧疚地瞅了一眼独孤默,一话略过:“初九是两国结盟攻唐的事,而初十,便没什么了。”
独孤默思索了一下,咳咳两声:“看来,只是你们吐蕃单方面的没什么了。如果没猜错,那个标志,应该暗指吐蕃。”
话毕,又揖礼恭敬,互补方才言辞上的不敬:“今日所事,郭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赞佩还认为我是来挑拨你们结盟的,眼前我就坐以待毙在您面前,您大可挥刀!”
“呵呵,真的吗?”赤松德赞眉眼犀利,提起手中弯刀直直飞向独孤默,“嚓”一声,干练利索。
继而又“嘭”一声,弯刀飞卡在石柱上。
独孤默身上的一处绳索已然开了结,赞普之意,如此反转。那一刻,独孤默还真以为那飞刀是冲着自己项上人头上来的。
独孤默像是一个说客一般,将赤松德赞心中原本不相信的事情反转得深信不疑,嘴里喃喃道:“怪不得,他们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他们九王子的痴傻之症会有痊愈之时,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一但联合攻打大唐便只胜不败,还以两国和亲为前提,许我吐蕃数座城池,原来,他们不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想过河拆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