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别过去,少跟郑王打交道。”李适眯眼瞧着那来者不善,嘱咐完商音后就自己走了过去。
两兄弟相遇在前面,商音隐约能听见他们的客套话:
“太子殿下也真是小气,私开了一场马球会也不叫上二郎。”
“为兄还担心二郎繁忙,没有闲暇时间,叨扰了,这下来了就正好。”
……
呵,看着那边站了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这边也站着一对同父异母的姊妹,商音觉得真是有趣,无趣地抚了一下马背。
“商音,近日来可好?”王歆的话题,像是有意无意找出来的。
商音点了点头,“好,最近在一户人家教音律,挺吃得香的。”
“你倒是逍遥自在了,瞧瞧太子殿下,如今没有你在身边,他的眉头都多了几道皱纹。都说如今东宫正得意,可太子面前站的人,说好听了是兄弟,说白了就是仇人。前有狼,后有虎,狼是郑王,虎是韩王……”
王歆说话就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商音不知不觉顺着话题将目光投向有李适的地方,太子的职责让他身上的担子加重了,同时也将他雄壮的身躯压得削瘦了。好似认识李适那天起,就从来没有见他快乐过,哪怕是他带着雄心壮志走向东宫的那条路,也不见得他会笑。
商音感同身受在王歆深情的字句里,眼睛跟着李适的一举一动而动,想扭头看一看王歆眺望李适的目光,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流露出不忍和心疼……
可看见的那幕跟想的一点也不一样:王歆歪着头髻,纤细的手指抚摸过商音挑的那匹烈马,反反复复,从马腹到马背,像是要将马毛梳理得跟那双手指一样漂亮,而目光却如针尖麦芒般死死盯着那匹马,几乎要将马背盯出无数个针眼,表情似乎是在隐忍,眼睛里藏着一种话与神情不相符的凶戾。
从来没见过王歆会有这样的眼神,商音只觉得好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总之好是古怪。
古怪得让人防备起来。
“王良娣?”商音微微唤。
烈马嘶咛了一声,吓得王歆轻抖了一下,迅速将手从马背上伸回来,愉悦地说:“好了,我也要去准备准备,别瞧我身子孱弱,可长安城时兴的马球我还是会打的。”
商音觉得这句话一鸣惊人,记得眼前的阿姊小时候连马都不敢骑,如今都会打马球了,笑道:“外柔内刚,很是不错。”
还记得李适当初教骑马时,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马鞍,为防止途中发生意外。商音正要动手时,耳边又响起那个蓄意找事的声音。
“太子阿兄让你先挑马,本公主偏偏不让!”
商音笑了一声,礼貌的话里仍然锋芒毕露地冒着那股倔强:“升平公主,从西市的布庄跟我吵到马场,您又想怎么样?我在您眼里好像是光芒万丈的太阳喔。”
“什么意思?”升平不理解最后一句话。
“如果我不是那万丈光芒,不刺着您眼睛了,您为何老瞧我不顺眼呢!”
“你!”
被惹怒的升平抬手就要“赐”商音一巴掌,一想到李适在不远处,就反手拉起那匹马的辔头,自大地抢过来,冷笑说:“我特别喜欢抢你看中的东西,你若不服气,我们再打一场架也未尝不可!”
“不是打架,我们今天可是来打马球的。”商音朝红鬃烈马颌了个首,“公主既喜欢这匹,那就让给你了!”
于是商音牵起另外一匹白马,昂首地翻上马背,要是再不走,这位老是发作公主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