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冒然冷漠的话冒出来,却像爆竹炸在人耳一样霹雳。
升平立即变得小鸟伊人挽起李适的手臂:“哎呀,太子阿兄,我正惦记你呢你就来了,你也是来这么选料子做衫袍么?”
“不是,我是来听墙角的。”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出于一种冷淡的幽默。
“……”升平听了悻悻地吐吐舌头。
商音望着那个许久不见的人,他已经是太子了,还没幸见过他着太子服的装扮,今天出宫应穿常服,但又微微华丽得不像常服,中纱单衣,纁色衣袍,革带坠着瑜玉双佩。他刚从太阳底下走进来,衫上还覆着吸热的温度,与表情上衔的那种冷淡气息互补。
在长安,华裳与礼仪自成体系。商音自然要恭敬行礼,来与他的身份,相配。
李适似乎是意料不到她会行礼,一下子怔怔地站着,无意造成了接受她礼拜的场景。
商音回头想叫声“吉贝,我们走吧”,但是“们”在哪里呢,吉贝的眼睛也呆呆地落在李适身上,大有无言泪先流的画面。
商音嘴巴微张却是什么话也唤不出了,正要抬脚先走时,手腕被他有劲地握住。
“我是来找你的。”李适说。
“兄长!”升平过来很不愉快地扒开了他们握着的手,“你怎么可以中意这样一个低贱的人!”
李适像是听不见升平说话,继续对商音说:“等会我们去靖恭坊打马球,想着你的性子应该喜欢,所以就来邀请你。郭六,独孤默也在,都是你认识的人。”
然后漠然地看了升平一眼,温柔而慎重地添了四个字:“不分尊卑。”
最后一句话摆明是针对升平说的,她不示弱地哝嘴,脸色像缺了水的瓣微微皱起,明显一脸不快。
“好。”商音吐出一个字,也许是这几日的挂念驱使的,顺着心思爽快地答应了,正是这种爽快的答应搞得自己也不敢多看他一眼,拉着吉贝迅速飞出了布庄。
待她们走了,升平很不爽地踱了脚:“兄长,你让她去,我就不去了!”
“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反正我知道郭六会去就行了。”李适带点取笑的意味,一语扼中了升平的灵魂。
“你贯会取笑我。”
“你中意郭六那小子,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升平鼓起腮帮子,可爱又迅速地点点头,好像怕迟一秒就被别人点了先似的。
李适阴阳怪气,假意叹气:“唉,郭六造孽喽。”
“哪里!”
“他被长安城没人敢娶的泼辣公主给盯上了,不是造孽是什么。”说着还翻了一个白眼。
她将拳头锤在兄长的背上打击报复,委屈巴巴:“父亲成天说我不如五妹也就算了,连你也笑话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