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又冷笑问:“那中毒的香料又如何?”
“也是婢子无知,不小心将水仙粉掺入了曲娘子送的君影草香粉,所以才诱了其中毒性,冤了曲娘子。大王明鉴,一点也不关夫人的事。”
真是剥皮扯肉的疼痛,王歆没有发言,无奈地闭上眼睛,沉重的心仿佛吊着一块铅铁,连同整个身子难以动弹,耳边又冷冷传来一句:“王歆,你真是养了一个忠心婢女。”
王歆挣扎着起来,额上有大颗的热汗滚到脸颊,让人觉得像是眼泪一般,她咬咬牙齿:“其中祸患皆由巧合而生,妾身无话可说。”说完下榻到李适跟前请罪一拜。
蒹葭端药进来,看到玉树跪在一旁,自家主子也跪下,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忙放下药碗垂首跟着跪。
李适也没叫谁起来,目光冷漠地对着三个人转了两下后停留在小侍女蒹葭身上。
蒹葭低着眉眼,余光能感觉到大王的目光,不敢抬头的她惊恐的小目光更是低垂了下去,瘦小的身躯,单调的曲线,红扑扑的脸蛋更显出几分稚嫩来。
“蒹葭,你几岁了?”
“回大王,蒹葭十四。”
“你家夫人喜欢水仙,你也是否喜欢水仙?”
蒹葭心下困惑,不知道大王问的是何意,年龄不大的孩子也多想不出什么,只跟着直性子摇头:“婢子低微,不敢喜夫人所喜,婢子喜欢荼靡。”
“何故?”
她头又低一寸,声音也低了一些:“荼靡是暮春开得最晚的,因不争春而谢在百诸后,是为末路之美,故婢子觉得此讨喜。”
不争不抢的纯真性子在寥寥几语中淋漓尽致,李适不免觉得这个丫鬟跟着王歆有些可惜,下了一道命令:“蒹葭,跟在我身边调教几日,以后你就去服侍商音娘子。”
此言一出,王歆立刻挑眉惊觉,过去拉着李适的手求其收回命令,泪眼婆娑:“大王,蒹葭是妾身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婢女,商音不过是一个伶人,如何拨妾身的人去服侍她?又叫府中下人如何看待妾身?”
“好一句从娘家里陪嫁的婢女,难道商音就没有资格吗,她比你更有资格。”一句话里有话,李适说完冷冷扒开了王歆的手,领着蒹葭扬长而去。
王歆身子一软,像是秋霜打的茄子直接趴在地上,五月天的地,竟有刺骨的寒气逼人。
玉树扶她起来问:“夫人,大王最后一话是何意?他怎么能把您陪嫁来的人拨去服侍别的女人呢?”
“别问了,先去将门关上吧。”
“是。”玉树去关门时,细眼瞧见门廊暗角有个黑影躲过去,急忙呵斥:“谁?”
那个黑影正要离开,听到呵斥声也渐有留意,宽厚的背影立于夜色中也不再遮掩,挺如青松,玉树瞧不大真切。
玉树又骂一句:“你还不转过身么,要不然我要叫守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