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糊涂了,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这个太医不是自己带来的,说的话可信度是要打折扣的。
徐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并且还让了道给太子妃带来的太医。
萧苓看到这一幕,心里这下子是真没底了。
一旁的林安氏这时候带着哭腔道,“前段时日夜里凉,姑……皇子妃思念殿下,愣是在园子里站了良久,哪知道隔日就染上了风寒,因为殿下不在,皇子妃不让人宣太医,只是依着以前开的方子抓药吃,这病根就此落下了,哪知前两日这病恶化了,老奴没办法,只好违了皇子妃的意,通知了郡主和夫人,想着有她们劝说一下,皇子妃肯定愿意瞧病……”说到这里,她大哭起来,“哪知道竟拖成了肺病……”
容金氏也跟着抹起了眼泪,“这不怪你,你尽力了,这孩子一向脾气倔,哪能轻易听人劝?更何况隔壁的七皇子妃关了府门,她这边也不好特立独行,让人说闲话……”
这番说辞,萧苓算是听明白这病的来由了,女子思念出门在外的丈夫,合情合理,丈夫不在家关门谢客,有例在前,也合情合理,她竟是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多久,那进去把脉的几个太医忙出来,一致表示确实是会传染的肺病。
其中一个资历最老的太医道,“这病光靠吃药还不行,还得心平气和地养着,有个一年半载的兴许就能好,当然这是乐观的猜测。”
此女思夫心情郁闷,怕是不会轻易痊愈,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的。
听了这实锤的话,萧苓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她总觉得这府里哪哪都不安全,大张旗鼓地来,匆忙地离去。
清澜郡主亲自送了出去,心里万分鄙夷这脸色略有些慌张的萧苓,这下装不下去了吧?
等她回转的时候,容金氏正与徐太医说着话。
只听徐太医道,“这病的脉象是用药所致,春华姑娘并未染病,若是再有今日这种状况,夫人就把这药丸给她服下,这样就可以把试探者给骗过去,另外开有方子,这药天天都要煎,戏要做足,莫让有心人抓到把柄,下官每隔三日会过府来诊脉调整方子……”
容金氏一一点头应了,她要留在九皇子府照顾女儿,外界才不会起疑心,做戏要做全套。
送走了徐太医之后,她这才与清澜郡主道,“真是多亏了郡主未雨绸缪,要不然秋丫头就危险了。”
清澜郡主摆手道,“我这算什么,徐太医可是九皇子亲自布下的,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一手,这病好啊,皇后那边不管要做什么都得避忌,只是姑姑要留在此照看着……”
容金氏摆摆手道,“我这算什么,说来我也枉为人母,秋丫头长这么大,我这个做母亲都没为她做过什么事,也难怪她对我心冷了。”
两个女儿会闹成这样,她觉得错的还是自己,是自己没有教好容静冬,不赖大女儿心狠。
“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到底还是新媳妇,先家去吧,我这边让嬷嬷去一趟给你婆母说道两句,不让她怪罪于你……”
“婆母一向通情达理,哪还会怪罪?”
容金氏但笑不语,娘家大嫂金周氏是个啥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嘴上不怪罪,心里却比谁都计较。
萧苓回去把容静秋得了会传染的肺病的事情跟皇后一说,皇后都愕然了,“怎么会?”
淑妃也是一脸的急切。
萧苓不敢看向皇后,只微垂着头道,“几个太医把出的脉象都说是这个病……”
这一路回来她就开始犯愁了,这病是万万不能接进宫里来的,万一传染给了帝后那就糟了,让容静秋到凤鸣宫当人质的计划现下是完全泡汤了。
这一计不成,如今要再生一计,谈何容易?
如今这事办得不利,她怕会受到皇后的迁怒。
皇后的手紧紧地握着,这下子还如何救自家亲戚?可恶的容静秋,偏得了这么个棘手的病,这人果然天生与她犯冲。
淑妃在这里关切了几句,就讨了个旨意,安排人出宫去探望“容静秋”。
皇后没有做出迁怒于萧苓的举动,但因为娘家亲戚这个事,她倒是急出病来。
皇帝知情后,亲自过来探望,看到皇后挣扎着要起身给他行礼,他忙按住,“这虚礼不行也罢,没想到你为了裕儿的媳妇竟急出病来。”
“容静秋”得了肺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皇后会如此关心赵裕的媳妇,他觉得自己以前对皇后似乎颇多误解,一直以为她不喜欢赵裕,如今想来,估计是他想差了。
皇后苦笑一声,装出一副贤良的样子道,“裕儿出宫是办实事的,臣妾怎么能让他有后顾之忧?”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如今人病成这样了,臣妾于心难安,都是臣妾疏于照顾,这才让这孩子染上这样的病,是臣妾这个婆母当得不到位……”
既然皇帝误会了,她就借机表演一把。
皇帝轻拍了下皇后的手,这下子不再隐瞒,直接道,“皇后无须自责,这事大家都想不到,只能说裕儿的媳妇太年轻了,还脆弱得很。”顿了顿,他又道:“你娘家亲戚那事,罪也不至死,本来朕打算在你千秋节时赦免他们,也罢,这就下旨赦免他们也好让你安心。”
就当是给皇后的嘉奖。
皇后一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早知道这样装模作样一番就能达成目的,她之前折腾个啥劲儿啊?
只是,皇帝这旨意迟了一步,赵裕提前当众处决了这些个贪污的官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