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们上去劝劝?”她眼看那边母女俩的脸色都不好看,怕她们会起冲突,于是赶紧道。
清澜郡主拉住她摇了下头,不过没说多余话。
夏薇脸上却有几分急意,就算自己与母亲关系不和睦,但却不希望容静秋跟她一样与母亲闹得太僵,毕竟天底下有哪个孩子不渴望母爱?
她就渴望而不可得,她想亲近母亲,但母亲却排斥她。
清澜郡主见状,将她扯得更紧一点,“别冲动,我们先静观其变。”
夏薇这才按捺住性子看着那边的两人。
金家的几个姑娘面面相觑,觉得自家姑姑有些过份了,她们不知道容静冬是怎么死的,但却知道自家姑姑似乎把容静冬的死怪罪到容静秋的头上,在她们看来这是欲加之罪,毕竟这怎么能怪到容静秋的身上?
几个姑娘中年龄最大的金家表姐站了出来,她扬着笑脸上前给容金氏问安,然后上前搀着容金氏的另一边手臂往外拉,“姑姑,我过来的时候祖母吩咐我给姑姑带几句话,本想着等会儿过去给姑姑请安时再说,哪曾想在这里遇上了,那侄女可要把话带到才好,不然回头祖母定会怪罪……”
一边把容金氏往外拉走,一边暗暗朝容静秋眨眨眼。
容静秋立即会意,这金家表姐应该是找借口拉走容金氏,她当即朝她感激地一笑,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跟容金氏起争执,虽然不太在乎这份母女情了,但也不想传出去让人嚼舌根,都不是什么好听话,她不想耳根子不清净。
那位金家表姐暗暗回了个放心的眼神给容静秋,如今只能先哄着这姑姑离开。
果然,容金氏在听到母亲让人带话给她,这才不再坚持非要进去宴席上找不痛快,而是由着娘家侄女给拉走,她忙追问,“你祖母都让你带什么话……”
“祖母记挂着姑姑您呢?说姑姑您也不容易……”那位金家表姐赶紧编了些祖母金陈氏常挂在嘴边的话,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拿来蒙自家姑姑倒也合适,反正她是听不出来这是她编出来的。
容金氏没有起疑,在听到母亲那些殷殷关切的话,她不由得湿了眼眶,恨不得又大哭一场才好,拉着娘家侄女的手不放。
那位金家表姐只好先陪着容金氏离开,心里叹息一声,本来以为趁着婚前过来玩耍一番的,如今看来又泡汤了,罢了,还是先安抚这个快得臆症的姑姑吧。
嬷嬷看到容金氏被金家的表姑娘给哄住了,这才松了口气,之前都怕二夫人会跟三姑娘闹起来,这事若是传到老夫人的耳里,只怕二夫人的日子会更难过。
侯爷有多久没来过正房了?只怕二夫人都不记得了,如今夫妻俩的关系比三姑娘回府前还要恶劣,几乎连维持面子情都做不到。
为了一个容静冬,真的值得吗?
她很想问问二夫人,四姑娘真的比丈夫还有别的儿女更重要吗?答案显然易见,经此一事,她怕是也得歇下让二夫人和三姑娘和好的念头。
容静秋没有送容金氏离开,而是送了几步就止足不前了,她太清楚容金氏钻牛角尖的性格,她自己不出来,谁拉都没有用。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真的对母亲半点怨言也没有?正因为心中有结,她才会对容金氏不闻不问。
等她回转宴席上的时候,席上诸人的笑闹依旧没变,清澜郡主更是要她罚酒,她笑着端起酒杯就喝,这样不问就是最好的,毕竟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尤其这席上还有不知道内情的夏薇在。
夏薇明白清澜郡主的用意,遂也没有揭穿,还跟着起哄,她自己就是过来人,同样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这样会让身为当事人的自己更难受。
谁不希望亲情圆满?
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世事本就两难全。
所以她也得当个无事人那般粉饰太平,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渐渐地,无论是容静秋还是夏薇都喝多了,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但仍旧互相举着酒杯对饮,然后又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在场的其他人这回没有醉意,金家几个姑娘暗自叹息一声,不过看到夏薇这么有义气地陪容静秋喝醉了,顿时对这个夏家的姑娘颇有好感,讲义气的姑娘都不是心地坏的人。
清澜郡主暗自离席,吩咐林安氏去煮醒酒汤,到时候灌这俩醉鬼一大碗,再看了看天色,夏薇怕是不好回宫了,于是又吩咐给准备厢房让夏薇留宿,还有夏太后派来的亲信宫女也得安排妥当。
林安氏赶紧一一应下,这些事都不能马虎的。
“暂时先这样安排着,这边的事情本郡主会遣人进宫跟太后解释的,林嬷嬷无须担心。”
“幸得郡主吩咐,老奴哪还担心啊?”林安氏赶紧给了顶高帽清澜郡主,对自家姑娘的这个手帕交是再满意也没有了。
清澜郡主笑了笑,知道容静秋颇为信任这个奶娘,于是拍了下林安氏的手臂,这才转身回席上。
席上的俩醉鬼仍旧在斗酒,她也没有去阻止,既然清醒时难过,还不如这样醉了的好,只不过多看了夏薇几眼,不知道她是舍命陪君子还是自身也有伤心事。
夏家的事情她并不清楚,再说夏太后在年关前才赶回宫,夏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不过从今天的情形看来,怕是在夏家也是个不招待见的存在。
要不然一向知进退的夏太后把个年轻姑娘拘在身边做甚?这年纪的姑娘赶紧找婆家才是正经事,陪着她烧香祈福算什么一回事?没得把年轻姑娘带得只知道青灯古佛,那才叫糟。
宴席在天黑前散了,金家那位表姐回转的时候,正好与一众姐妹一块儿离开,容静秋喝醉了,容静思代为送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