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秋也把他给留下了,有清澜郡主在,这避嫌什么的就显得多余了。
趁着清澜郡主去茅厕走开了,金三这才与容静秋道,“我刚去看了姑姑,她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表妹,你与她……”
他之前随清澜郡主陪诚王爷去皇家围场冬日狞猎了,所以错过了京城许多的事情,回京后这才知道容静冬这个表妹去世了,他的震惊不下于未婚妻清澜郡主,这趟过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安慰姑姑容金氏。
哪知却听到那么劲爆的消息,姑姑耿耿于怀始终不开颜,他怎么安慰也只是隔靴搔痒,姑姑的心结还是得容静秋亲自去才能解开。
“三表哥,这事莫要再提了,我娘不会乐见我的,我也不想去碍她的眼找不痛快。”容静秋当即开口阻止金三当这个和事佬。
金三叹口气道,“我也不评判你们之间谁对谁错,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冬表妹她一向都爱钻牛角尖,是她自寻的死路,算是与人无尤。”顿了一会儿,“可姑姑又何错之有?她……”
“怎么就没错了?”回转的清澜郡主刚好听到这一句,当即竖着柳眉瞪了一眼金三,“你若是是个是非不分的人,那我俩的婚事告吹,本郡主可不嫁你这样的糊涂蛋,省得日后的孩子也有样学样,连是非观都没有。”
“你这说到哪里去了?”金三忙起身凑到清澜郡主的身边,哄着她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我给你斟茶认错。”当即端起桌上的茶碗就递给清澜郡主。
清澜郡主斜睨他一眼,算他识相,这才接过他递来的茶碗轻茗了一口,“你可别学你姑姑那一套,不然就是害了宁靖侯府的未来。”
她看得清楚明白,容金氏不但没教好容静冬,就连惟一的儿子容鸿也没教好,来往定远侯府的次数多了,容鸿的传闻她自然也听了一耳朵,心下对这样的侯府继承人是嗤之以鼻的,同时也为容静秋担忧,娘家就是女人出嫁后的后盾,有个这样扶不起来的兄长,日后定远侯府走下坡路那是肯定的,反正她是不看好这家族延续荣光的。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哪怕容静秋不在意,但她不能去戳她的心窝子,没人愿意看到娘家衰微的,容静秋再表现得不在乎,这也事关她的利益。
只不过这区区一句话,不但金三听明白了,就连容静秋也听明白了,清澜郡主看不上容鸿。
门外正想让丫鬟通报的容鸿正好听到清澜郡主那一番话,当即身子不由得打起冷颤来,他就算再笨也听得出清澜郡主是在嘲讽他,心里岂会不难堪不气愤?
他本不欲来见容静秋的,但金三这表哥过府一趟,外出刚回来的他总要见上一见的,这才到了容静秋的院子来。
哪曾想,却听到别人奚落他的话。
如果一个人说他不好,他不会放在心上,两个人说他不好,他也只会一笑置之,但是,若是一群人说他不好,他就不得不反思,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劲?
容静冬的死,割裂了二房的亲情,大家都逃避似地不愿见到彼此,父亲已经好长一段时不踏足后院了,母亲那边越发神思不属,而他,借口有事要忙,同样也想逃离这一切。
可如今再看,他错了吗?
“二少爷怎么站在这里?”
容鸿这才回过神来,一眼就认出这是容静秋身边的得力大丫鬟,于是,他板着脸道,“你进去把金家表少爷请出来。”
林兰儿皱了皱眉,不过没有拒绝,当即福了福点了下头,然后就掀帘子进去了,她也不想这个二少爷进来气自家姑娘。
金三一听闻容鸿来找他,当即朝二女告罪一声,这才得以放行去见容鸿。
一段时间不见,容鸿憔悴得厉害,他这个表哥见了也不好过多的责备他,于是一把揽上他的脖子,“走,我们兄弟俩喝一杯。”
容鸿看表哥的神情依旧,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表兄弟二人喝酒,心里有事的容鸿免不了多喝几杯解愁,很快便醉了,免不了说起糊话来,“我是不是特没有用?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我都搞不定……”
他的新职位到现在都还没有跑下来,这让他难免有些挫折,又因为与父亲有些口角,他也就不去求助父亲,想着不借用家族的势力,他也能搞定,如今看来是他高估自己了。
金三微微一怔,这样不自信的容鸿他很少见到,当即把他手里的酒壶给抢了过来,“好了,别再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再喝……”容鸿伸手去抢金三手中的酒壶。
这段时间他连个倾诉心事的人都找不到,以前还有文如意可以安慰他,可现在就连文如意也不能让他开怀,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气,正好借这个机会发泄出来。
看他这个样子,金三还是把酒壶给了他,罢了,就让他一醉解千愁吧。
容马氏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成了醉鬼,满屋子的酒味,她嫌弃地捏着鼻子,找了个人把金三送到隔壁的厢房去,这里是容鸿自己住的地方,倒也无须避嫌。
面对容鸿的时候,她的嫌弃更甚,直接就让人灌他一大碗解酒汤,可他人还是睡死了过去。
她撇了撇嘴,吩咐人看好,这才转身离去,亲自跑了趟容静秋的院子,跟清澜郡主说金家表哥喝醉酒的事情。
清澜郡主闻言,不满地道,“让他醉死过去,别管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