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支走去办事,此时又赶着过来接她的容鸿看到妹妹的神色不虞,于是好奇地道,“谁惹你了?”然后略过妹妹看向站在刑狱门口的赵裕,莫非是他惹到自家妹妹了?
容静秋看向兄长狐疑的表情,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没人惹到我,里面的事情已了,我们先回去吧。”
容鸿又看了一会儿她的表情,然后才点了点头,扶着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才上马在一旁护送。
马车里的梅儿给自家姑娘沏了碗茶水奉到她面前,然后看着姑娘捧着茶碗轻茗了一口,这才道,“姑娘,张季卿那个妻子不用管了吗?万一她为了她那毒夫说话呢?”
“放心好了,她没有机会乱说话的。”容静秋轻声道。
赵裕是不会给机会张季卿的妻子乱说话的,须知他在这件事里面的戏份可不轻,是经不得起查的,圣人没有心思管闲事,所以才没有往深里追究,要不然肯定知道他背后动的手脚。
所以戏演到这份上就该落幕了,张季卿的妻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梅儿没有容静秋的这份认知和自信,还是颇有几分忧心的,不过看姑娘的样子是真的不担心,她就也跟着把这事给撂开了,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姑娘,那老乞丐并没有走,他说要在我们这里谋一份差事,他说他想换个活法。”
容静秋一怔,没想到这老乞丐倒是懂得抓住机会,其实要饭真不是长久之计,也不知道他当了多少年的乞丐。“问问他的来历,然后再去查一查,可别是什么江洋大盗才好。”
梅儿忙道,“他自己倒是交代了一二,他说他曾经是个农民,在乡下有几亩薄田,后来田地被地主给霸占去了,他敌不过就离乡背井到处去,后来才在京城沦为乞丐的。”顿了顿,“奴婢以为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吧,不过他没识几个字倒是真的。”
至于姑娘说的江洋大盗,她觉得姑娘想多了,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沦落为乞丐,不过查清来历也好安心。
容静秋慵懒地靠在软枕上,闻言只是道,“就先安置在马厩吧,让顺才看着。”
梅儿忙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然后容静秋直接闭目养神,忙碌这大半天了,她也是累得狠。
另一厢的张季卿的妻子出了刑狱之后,就去接回自己的一对儿子,看到孩子安好,她这心才安定下来,正要牵着孩子离开,就看到那胖胖的脸上无毛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个太监,于是有些胆怯地道,“这位爷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还想告御状?”
张季卿的妻子闻言,怔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抱紧俩个孩子逞强道,“是又怎么样?”
“你可知要告御状,需先挨板子,然后还要滚钉床,如果不死,你才有告状的机会。”
听到这些条件,张季卿的妻子瞬间傻眼了,丈夫只告诉她击鼓鸣冤即可,却没有告诉她还有这么多附加条件。
冯得保继续道,“你得想想你还有俩个孩子,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而他们的父亲又出不来,他们该怎么办?沦为街上的乞丐吗?”
“不,我的孩子不能这样……”女人本能地反对道。
“如果你死了,那就什么都有可能?或者送进宫里当个太监也行,宫里一向都缺这样的小太监,倒也是一条活命的路子。”
说这话时,冯得保的心里闪过一抹悲凉,他就是被母亲卖到宫里当太监的,这个他恨了一辈子的女人其实送走他没多久之后就死了,她没有法子保证她死后他还能活着,只能忍痛送他去当太监换一口饭吃,至少不会饿死。
女人当即抱紧自己的俩个儿子,她知道太监代表着什么意思,“不,我的孩子不当太监。”
“那你还要告御状吗?”
女人想也不想地道,“不,不告了。”
比起丈夫,儿子更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