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不如暂时出家吧?
薄小叔的行动也快,没过多久就把容静秋写给薄景然的信件都还了回来,用红木盒子着装着。
容静秋将信件取出来一一查看,这上面的字迹还散发着墨香,但却物是人非,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悲凉来,当时的心情和期待现在尽付流水,只能说一句有缘无份。
“去拿炭盆来。”
听到这吩咐,林安氏与一众大丫鬟都愣然了,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不敢问容静秋,毕竟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姑娘的心情不好,所以都把目光看向林安氏,她是姑娘的奶娘,就由她做主。
林安氏隐下担心,朝一众大丫鬟扬了扬手,示意她们去端炭盆来。
梅儿到底是众丫鬟之首,她出去把炭盆升起火,然后端了进来,刚入秋不过是有点凉而已,离燃炭盆还早得很,所以这炭盆一端进来,屋里的气温升高了不少。
容静秋也没有多话,而是指示梅儿把炭盆放在她面前的空地上,梅儿照做,不过还是免不了担心地看了眼容静秋,她怕自家姑娘受刺激过度会做傻事。
“姑娘……”她嗫嚅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容静秋抬头朝她笑了笑,“放心好了,我还没有这么脆弱。”
与上辈子的身死相比,眼下这事真不算是事,只是有些败心情而已,重新收拾一下心情就又生龙活虎了。
她看着眼前的炭盆,没有犹豫地手中的信件投入进去,火苗微微一卷,信件倾刻间就化为飞灰。
“姑娘?”林安氏等人见状,忙惊唤了一声。
容静秋没有搭理,而是面无表情地又再投入一封信件,一封接一封,她把关于这段记忆通通化为灰烬。
林安氏顿时心疼不已,不由得转身抹去眼里的泪水,林兰儿扶着亲娘,也不忍看那付之一炬的信件,心里也难过不已,一想到当初自家姑娘写这信时的心情,她不由得又想要骂那个薄情郎。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通报,“姑娘,六姑娘来了。”
容静季?
正焚毁信件的容静秋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请六姑娘进来吧。”
帘子被人掀起,容静季走了进来,“三姐姐。”
容静秋闻言,这才抬头看向容静季,笑了笑,“六妹妹怎么来了?过来坐吧。”
容静季的目光却是看向那一封封扔进炭盆里的信件,字迹很好认,都是容静秋的,她嗫嚅了一下嘴唇,最终却是没有做声,而是上前挨着容静秋坐下。
“三姐姐,你别难过。”
听到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安慰的话,容静秋顿时哭笑不得,自己到底在她们的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啊,怎么都一副担心她看不开的样子?
就连不太理府中事务的容静季也特地跑来安慰她。
她笑着把手中一叠信件递给容静季,“来,帮我把这些信件都烧了,那我的心情就会好起来,相信我。”
容静季看了眼手中被硬塞来的信件,微微一愣,然后很坦然地就接受了这份差事,从容地将手中的信件一封封地投进炭盆里,只要这样能让容静秋高兴就得了。
姐妹二人几乎没有说什么话,但却极有默契地做着手中的事情。
没多时,容静思也过来了,一进来看到容静季时还愣了愣,在她的印象里,容静季是万事不理的性格,既不得罪人但也不会巴结人,头一回见她这么关心人,感觉还挺新奇的。
“五姐姐。”容静季淡淡地朝容静思打招呼。
好半晌,容静思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应了声,“六妹妹。”然后转头看向容静秋,“三姐姐……”
“打住。”容静秋的悲春伤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过了就是过了,当真受不了被人当成弱者对待,“五妹妹,我好得很,不用担心我会想不开,我还想活到七老八十儿孙满堂呢。”
听到容静秋这带着调侃性质的话,不管是容静思,还是容静季,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有心情说这样的话,至少证明容静秋没她们想象中那么难过。
容静思也干脆地道,“听到三姐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三姐姐这么好,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的。”
“对。”容静季附和一句,然后伸手握了握容静秋的手表示她的支持。
容静秋这回是真乐了,她一边一手握着这俩妹妹的手,头一回感觉到府里姐妹们的亲情,这样就足以告慰那灰败的心情。
同样赶着过来安慰女儿的容金氏在帘外驻足听了一会儿,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泪水,没有进去打扰这姐妹仨说话,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走,并且示意守门的侍女不用禀告她来过的消息。
有这些同年龄的姐妹们说话,大女儿的心情一定会好转,她的担心也可以稍稍放下。
容静秋并不知道母亲容金氏来过的消息,等把手中的信件全部焚烧后,她就让人撤下炭盆,然后又吩咐梅儿等人去备几样下酒菜,再让人烫上两荧菊酒,“来,今儿我们姐妹俩喝一盅。”
“那敢情好,在三姐姐这里蹭一顿。”容静思笑道,并且盘腿坐到罗汉床的里面。
容静季话不多,但那坐姿与容静思如出一辙,显然是要奉陪到底。
林安氏不用梅儿,亲自跑一趟动手做几样容静秋爱吃的菜肴,只要姑娘能吃能睡,她就放心了,这会儿总算是驱赶了那头顶的乌云见天日。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容静秋亲自给俩妹妹斟酒,顿时菊酒的清香就飘散在空中,让人精神一震。
“来,我们干一杯。”容静秋举起酒杯朝俩妹妹道。
容静思和容静季也不含糊,同样举起手中的酒杯互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就全闷了。
喝完了亮酒杯之后,姐妹仨颇有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正吃吃喝喝间,清澜郡主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小脸上还带着几分怒意,但一看到屋里这三人居然在喝酒,顿时都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容静秋一看到这小姐妹来了,忙起身去拉她过来,“来来来,你来得正好,我们一块儿吃酒,多个人多份热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吃吃喝喝的?”清澜郡主反过来拉住容静秋,气急败坏地道。
这话一出,不但容静秋,就连容静思和容静季也看向清澜郡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容静秋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过是与薄家的婚事告吹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就不我找不到另一桩满意的婚事……”其实是她还能找到逃离京城的机会,并不用在薄景然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说的不是这事。”清澜郡主道,“而是你的名声。”
说到这个,她就一肚子气,那天宫宴结束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就过来安慰容静秋,而是找上朵拉公主打了一架,都是这个贱蹄子坏事,要不然容静秋何至于在殿上受辱?
当时在宫宴上,她就想跳出来帮小姐妹讨回公道,哪知父王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将她拘得死死的,她这才没能帮上容静秋,好在赵裕最后力挽狂澜挽回了局面。
不过最终因为打架事件,她被父王禁足了。
好在母妃心疼她,禁足了几天后就偷偷地放她出来,一出来她就听到了容静秋与薄家的婚事告吹的消息,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些不堪的流言以风速在京城上层社会流传。
“哦,都说了什么?”容静秋问道。
清澜郡主却是气不过地道,“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她为了维护容静秋的名誉,与好几个贵女都起了冲突,因此吃了一肚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