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够了眼前这小骗子的脸色变了又变之后,他这才笑着转身离开,冯得保赶紧跟上去,离开前还刻意看了眼容静秋。
容静秋对冯得保那一眼无动于衷,退开到一边,让跟着赵裕的其他几个权贵公子离开。
当然这些人也下意识地打量她,但她早已把帷帽给戴好了,他们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是容家的姑娘,但容家的姑娘多了去,谁有那个闲功夫去探查?
京城的男女大防并不太严格,更何况现在又是光在化日之下,没有人会到酒楼这地界偷情,于是他们也没有多想,只以为那长相俊朗的薄公子是容静秋的什么亲戚,或者是她哥的朋友也未定,毕竟容二离京已经有半年光景了。
“容姑娘,你没事吧?”等这群闲人走了,薄景然一脸关心地问道。
容静秋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重新展开笑颜,“薄公子无须担心,小女子一切安好。”顿了顿,“只是,那九殿下可有为难你?其实小女子与他并不熟,只是见过一两次面而已……”
她不想薄景然误会她与赵裕的关系,于是把自己不久前不小心卷入了何道婆那一案的事情简单说了说,“当时也多得九殿下,不然小女子的命就危矣。”说完,她的脸上有几分不自然的窘然。
薄景然突然“噗哧”一笑,“容姑娘无需紧张与尴尬,在下并没有多想。”
其实像她这般美丽又聪慧的女子会有人爱慕也是正常事,不过那位是皇子,婚事从来不能自主,容静秋这般美好的女子若是陷入进去,只怕会万劫不复,这就是他乐见的场面了。
两人在酒楼门前告别,容静秋直接道,“薄公子,京城有几次景观不错,若你感兴趣,小女子倒是可以当个向导。”
她乘机追击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机会,毕竟不知道薄景然会在京城待多久,所以她要速战速决,早早把自己给嫁了,她就能安心了。
薄景然有些微愕,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姑娘在帷帽下的面容有些娇羞和忐忑,看来说这番话她应该是鼓起了不少勇气,于是欣然应允,“那就有劳容姑娘了。”
容静秋其实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虽然老祖宗说过,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但这层纱对于她来说实在有些厚,要戳破也不是不容易的,毕竟两辈子,她都没有追过人,哪里懂这些?
这都是临急抱佛脚偷看了好几本才子佳人的小说才总结出来的套路,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未来的幸福生活就指望这一举动了。
现在听到他含笑应允,她脸上的笑容才不至于尴尬与窘然,当场就与他约定了时间。
薄景然没有反对意见。
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由林安氏扶上马车,刚坐稳,就把车窗帘子拉开,朝薄景然挥了挥手。
薄景然目送容静秋上了容家的马车,看到马车驶远了,那美丽的少女还探出车窗朝他挥手告别,此情此景此人甚是美丽,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扬了起来,突然觉得北方的夏日也不是那般令人讨厌了。
他住的客栈离这酒楼不远,此时天色正好,他慢慢地踱回去。
后面跟着的安平悄声道,“公子,我怎么觉得那容姑娘似乎对您有意思呢?”
薄景然的步子停了下来,其实不用安平说,他也能感觉到容静秋看他的眼神颇为火热,这个少女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就差直白地告诉他,她对他有好感了。
不过,他还是伸手敲了安平一记,“你在瞎想什么?人家姑娘家脸皮薄,这番话若是让人听见产生误会怎么办?”
没有几个女子能忍受得了流言蜚语,所以他当初才会在那几个未婚妻跑掉后,把后果一力承担下来,这样也算是结两家之好,只是他至今也没明白,那些个未婚妻为何都看不上他?
他真的有这么差吗?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自我感觉甚好,只能说那几个未婚妻没有眼光,她们那些个私奔对象,他提都不愿意提,少女一但蠢起来,就连走街串巷的都能把她给骗去。
安平看到自家公子似乎挺高兴的,心下遂有几分了然,公子对那位容姑娘也是有好感的。
容姑娘家世相貌都是上上之选,这可比公子之前定下亲事的那些个女子要好得多,家里的老太爷若是知道,肯定也会赞成的。
他得想想自己是不是要提前知会一下老太爷,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顿时,连他也苦恼起来,怕公子觉得他多管闲事。
另一边厢的马车里,容静秋已经摘下帷帽歪坐在靠枕上,一旁的林安氏却是道,“姑娘的形迹太露了,会不会太急切了?”
她怕自家姑娘的主动会把人给吓跑了,以为自家姑娘是个孟浪的女子,那事情很有可能会办砸了。
容静秋微微闭目养神道,“奶娘,前怕虎后怕狼,那什么事都干不成?这种事就只能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林安氏被这话唬得神情一震,“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担心那个什么钟少当家?就那身份是不够格到侯府上门提亲的,姑娘放心好了……”突然想到了那只见一面就让她记住长相的九皇子,遂骇然道,“莫非是那九殿下?”
刚她也看到了,那九皇子待自家姑娘似乎有些不同,但看着也不像是对自家姑娘情根深种的样子,可那态度确实有几分不对劲,顿时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家那就是一个坑,看看突然薨了的容静春,虽然这人心机不正死有余辜,但当初应该也是个好姑娘,几年宫廷生活就把一个美好的女子变成了面目全非的人,她对皇家顿生恐惧。
“姑娘的婚事是该早点安排了,若是大姑娘当初嫁到京中任何一家也比嫁到皇家强,至少现在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容静秋这才知道自家奶娘被吓到了,不然好端端地提起容静春做甚?遂伸手握住奶娘有些打颤的手,“奶娘,莫怕,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林安氏念了声佛号,心里想着回去要给佛祖上一上香,求神保佑自家姑娘婚事顺遂。
当然她还要找容金氏继续敲边鼓。
坐在一旁的梅儿经过今天容静秋的表现,瞬间就明白容静秋那天说看上的人就是那薄公子。
这位薄公子什么都好,就是似乎对功名没有兴趣,她也没想明白自家姑娘到底看上薄公子哪一点?只是有些惋惜,姑娘可以嫁得更好,却被那个流言所害,所以才想着往远处嫁。
容叶氏那事估计各家当家主母都收到风了,自然不会再考虑自家姑娘,会考虑的都是续弦那一类的。
如果让她选,她也宁肯选一个年龄相当的男子也不要去给人当续弦,一想到给人当后母那是光想想都要打冷颤的
这么一想,她顿时清楚明白眼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也在心里想着如何推动此事成真。
为了容静秋的婚事,她身边的人都行动了起来。
容金氏最近心情不错,毕竟家里外面的事情都不少,容澄最近都宿在正房,不管如何,她的颜面也好看了许多
心情一好,很多事都好说通,容静秋说外出,她也痛快放行,想着女儿出门散散心也好,还怕她不够银子使,私下里又塞给她一百两银子,还说完了再管她要。
搞得容静秋都不好意思了,这银子拿得有些烫手,毕竟她现在做的事情都是瞒着她进行的。
再说这银子应该是亲娘的嫁妆银子,不久前还给她了不少,后来又给容静冬了不少,这能有多少银子可使?
容金氏却是挥帕子一边赶她出门一边道,“为娘的银子都是给你们兄妹几个的,这钱为娘得乐意。”
惟有傅姨娘却是天天心情都极坏,暗地里不知道砸碎了多少瓷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