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庸暗暗苦笑。
东西两厂抓的那些人也要赦免?那还费劲抓来作甚?牢饭也是吃着玩的?
“陛下宅心仁厚,实乃仁君明君啊!”岑禄一脸崇敬的看着仪风帝,“吾皇万岁万万岁!”
仪风帝哈哈笑着摇摇手,“我要是能活一万岁,那得吓坏多少人?”
“不不。”岑禄目中隐隐有泪光闪动,“陛下寿命一万是苍生之福!”
沈惟庸在心里叹口气,最近岑禄怕是看戏看的多,演起来也得心应手。偏偏皇帝陛下吃他这套,乐得见牙不见眼。
几件大事议定,沈惟庸与岑禄告退出了宫门。
夜晚寒凉,小厮抱着斗篷快步跑过来给沈阁老披上。荣华也给岑禄加了斗篷,还不忘向他回禀道:“贵哥儿在车里等您。小的给他灌了汤婆子,它抱着睡到现在都没醒。”
岑禄眼中带笑,赞道:“你也是知冷知热的人儿了。”
这算是夸奖吧。荣华扯出一丝笑容,“贵哥儿比小的懂事。”
沈惟庸紧了紧斗篷脚步轻快的走向自家马车,小厮扶他上车的当儿,小声说道:“佘大人在车里等您。”沈惟庸嗯了声,回首望向岑禄。
小厮又道:“佘大人上车的时候避开岑督主的下人。”
他才不怕西厂。沈惟庸腹诽着上了车在佘涪对面坐定。车夫甩了甩鞭子,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车子缓缓前行。
沈惟庸与佘涪都没有说话,马车里静默良久,佘涪沉声问道:“阁老大人可知妍美人就是刘大姑娘吗?”
“你说什么?”沈惟庸竖起眉眼,“刘大姑娘死在青城观。这事尽人皆知。”
“她没死。”佘涪笃定道:“妍美人就是刘大姑娘。”他拿出一沓写满字的元书纸,“这是夕颜宫的内侍所书。妍美人同刘大姑娘一样,在肩头有一枚元宝形的胎记。人有相似,可胎记绝不会一模一样。”
沈阁老愣怔片刻,将佘涪手上的元书纸夺了过去。借着昏黄的烛光一页页翻看。他看得很快,却又十分认真。
纸面上的字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的笔迹。错字不少,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圆圈,用来代替生僻字。
这上面记录着仪风帝去夕颜宫的次数,以及他给刘大姑娘的赏赐。沈惟庸可以从那些难得一见的珍宝看得出妍美人非常受宠,仪风帝几乎每天都要从库里挑几件玩意儿着人送到夕颜宫去。但同时,仪风帝没有让太多人知道他对妍美人的情义。
“他隐藏的极好。”沈惟庸喃喃自语。
“是啊。”佘涪苦笑,“陛下将自己的亲侄女纳入后宫,这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吧。”
沈阁老握着元书纸的手有些发抖,“不能光凭这些就认定那是刘大姑娘。”
“阁老大人要如何才肯相信?”佘涪拔高了声调,“谣言并非谣言,而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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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