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月神情一肃,“不瞒裴神机使,今年邪祟恶鬼较往年多了许多。大都是在城郊。城中相对而言太平一些。至于鬼物,前些时候将离降服了一只。”
邱将离嗯了声,“师父说那些东西都是追随妖星而来。”
小密探面带不满的冷哼,“吕琅正在坠凡塔里面壁思过。邱道长休要提他!”
邱将离尴尬的看向裴锦瑶,歉然道:“裴神机使,我……不是……”
苍天可鉴,他真不是指桑骂槐。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木门,但邱将离仍然能够感受到师父的不甘与愤愤。甚至笃定范璞与裴神机使狼狈为奸。
邱将离坐在这里,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师父的那些话,顺嘴就说了出来。
裴锦瑶不退不避的注视着邱将离,唇角微弯。
小密探道:“我们裴神机使大人有大量,不会怪责于你。”
裴锦瑶就像是大夏天吃冰一样舒爽。大人大量这样的话用来自夸显得不知羞。经由小密探的嘴说出来就顺耳多了。她有点庆幸自己伤了喉咙。更加庆幸有小密探这般得力的帮手。
自己人夸起自己人来当真是不遗余力。邱将离讪讪的笑了笑,言归正传,“我收服的那鬼物大约养了十来年。被放在山林里吃了不少过往的客商,樵夫。初时,人们还以为是大虫。附近几个村子的猎人一起上山去捕。结果去了七八个,只回来一个。”
裴锦瑶若有所思。十来年的鬼物需要食人脑髓。通常一年只要三到五个就足够。但那个豢养鬼物的人似乎是将其放养。又或者,他不止养一两个鬼物。被邱将离收服的那只兴许是负责觅食的。
这样一想,裴锦瑶不禁打个冷颤。
小密探问道:“邱道长可寻到豢养鬼物的人了吗?”
邱将离遗憾地道:“没有。那鬼物什么都不记得。一问三不知。云师叔将它送去地府了。”他与有荣焉的挺直脊背,顺便挑了挑眉梢,像是在问裴锦瑶是否也有这样高深的道行。
若是从前,裴锦瑶定会羞愧的垂下头。但现在她好似脱胎换骨一般。虽然还没试过在阴界行走,但裴锦瑶深信自己能够做到。
被邱将离这样夸赞,云海月老脸一红,诚意问道:“裴神机使可是遇到鬼物了吗?”
裴锦瑶颌首。
“求雨前夜我们裴神机使收了只鬼物。云道长不知道吗?就在鹤鸣楼,死了好些人。我们裴神机使就是被那鬼物所伤坏了嗓子不能说话。”小密探扬起下巴,“可我们裴神机使还是做法求来雨了呢。”
前边都说的挺好的。怎么突然就提起求雨的事了。裴锦瑶怨怪的瞪了小密探一眼。都是同行,谁不知道谁怎么回事。直接跳过不要说这个,心照不宣就好了嘛。
小密探以为自己夸的还不够,“我们裴神机使年纪小,本事却不小。而且我们裴神机使绝不会用符咒伤人。”
云海月和邱将离都咳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尴尬。
裴锦瑶想把刚才那句小密探是好帮手的话收回来,顺便把他退给燕凰玉。
小密探尚且不知自己处境危险,洋洋得意的露出满口小白牙,笑的灿烂极了。
裴锦瑶无语扶额,横了小密探一眼。
小密探又道:“我们裴神机使说,豢养鬼物的人还是要查下去。也请云道长安排人手与东厂一起巡夜。一旦出事能够避免伤亡。”
云海月非常认同的说道:“裴神机使所言甚是。待我回去就挑几个堪用的弟子。”
裴锦瑶翻开账册匆匆掠过,跟小密探低低嗯两声。
小密探想了想,道:“道长们吃住就在东厂。至于酬劳等我们裴神机使与明督主商议之后再定。”
还有酬劳?这可真是太好了。
云海月向裴锦瑶诚心道谢。
裴锦瑶莞尔一笑。
东厂根本应付不来鬼物邪祟。如果青城观能够跟东厂配合默契的话,明匡绝不会亏待他们。这样也能缓解青城观入不敷出的状况。
毕竟那么多人要吃饭。仪风帝无心供养,而云海月又不是个擅经营的。没了吕琅只怕更不好过。
裴锦瑶忽然想起鹿璟真人,也不知他离京没有。食指曲起轻轻敲了敲膝头。
小密探会意,扬声问道:“鹿璟真人回南岩宫了吗?”
“没有。鹿璟真人淋了雨,病倒了。正在观中养伤。”云海月轻叹道:“他病的不轻。怕是要将养些日子。”
淋雨受凉是其一,其二是心病。他一直说自己跟范璞吃茶谈天聊的好不热闹。可范宅就俩看门的老仆。
人人都道鹿璟真人疯癫了,没人信他说的话。
鹿璟心里明镜儿似得,那范璞比他比吕琅道行高了不知多少。对于向来自负的鹿璟而言,这才是令他最难接受的。换言之,鹿璟这次身心俱伤,且得养些日子。
云海月办事很利索。傍晚的时候,就来了十个青年道士。他们应该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着稳重。见到裴锦瑶十分恭敬的行礼。到在东厂见了明匡也都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至于得不得用,还得以后再看。
明匡的确大方,许他们五两银子的月例,衣食住行都管,若是巡夜期间受了伤,医药都不用自己掏钱。
促成这件事的裴锦瑶很高兴。
倘若以后再出现鹤鸣楼那样的情况,她就有人可用。
京城降下这场雨之后,缓解了旱情。宁夏那边,还不知是何光景。裴锦瑶负手站在廊下,叹了口气。
……
刘仹急于表现,嫌燕凰玉等人坐马车走的太慢。出京之后,刘仹和燕凰玉分成两队。刘仹带上冬衣以及会骑马的民间大夫先去宁夏安置。燕凰玉和经不起颠簸的年老太医在后头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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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