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蒲国公府便是这般,有时打得天翻地覆,有时又关在房中一日不出,如今入了皇宫还是这样,眼看着小殿下都这般大了,还是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处,那些小妖精便是削尖了脑袋也是钻不进来的。
秋兰也是笑着叹气,
“也不知我们有没有这福气,娶一个一心一意的夫君!”
冬雪却是想得清白,撇嘴儿道,
“秋兰姐姐还是别想了,我们即无殿下那样的容貌,也无殿下那样的身手,更无殿下那样的气魄,便是有个一心一意的夫君也架不住旁人的觊觎之心,依妹妹我瞧着能求着有个几年恩爱时光,以后生儿育女把心放在儿女的身上才是正理!”
秋兰点头,
“你说得倒也是!”
两人在这处唏嘘,那崔云秀却是眉头紧锁,
“如今人人都惧太子爷,必是会个个想法子往陛下面前凑,这眼看着未入选的都遣出了宫,我们这些留在宫中的也不知是怎么个章法!”
想到临出家门时母亲的叮嘱,不由的暗暗咬牙,
“母亲说了,如今的陛下乃是有雄才大略之人,决不会甘心受人掣肘,陛下对世家高阀已是隐隐有动手之心,这历来皇帝上位,头一个便是安民生,黎民百姓想要得安,必是要均田地分财富的,似崔家这般类世的家族往往就在皇帝开刀之列,只是陛下看在死去的表姑母份上才缓了手,但太子爷自小与崔家不亲,若是待他上了位……”
想到这处暗下了决心,将自己那藏在鞋底的金叶子取了出来,秀女入宫都要搜身,利器不能带,金银也是不能多带的,只家中为了让她在宫中方便行事,便为她藏了一些在身上。
将那金叶子取了出来,崔云秀寻了个机会见到管事的女官,上去拉了她的手求道,
“求姑姑行个方便,我……我月事有些不顺,想寻一个人瞧瞧!”
那女官觉出手心中异样,却是不动声色,问道,
“秀女们生病自有宫中御医诊治,待我为你寻一个过来!”
崔云秀忙道,
“听说那宫中有位王御医医术极好,还请姑姑请他来吧!”
那女官收回手,低头看了一眼手心,应道,
“好吧!你回屋等着吧!”
隔了不久果然寻了一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进来,
“这便是王御医,且让他给你诊治吧!”
那女官说完便退了出去,王御医坐在桌前为崔云秀把脉,她左右瞧瞧便低声道,
“给我想法子接近陛下!”
王御医神色未变,半眯了眼半晌才道,
“明日会有人来寻你的!”
之后不再多说,便提笔开方子,吩咐人抓药。
第二日果然有个小太监瞅着四下无人的机会,过来低声道,
“今儿晚上寻个机会,我会过来带你去观稼宫,陛下近来忙过公事之后,都会去观稼殿……”
当天晚上崔云秀却是换上了自己自宫外崔家带来的衣裳,那衣裳乃是小崔氏少时在闺阁中遗留,她与小崔氏样貌相似,连身形也相似,换在身上瞧着铜镜之中已有些褪色的衣衫,不由浑身不自在,想起去世多年的小崔氏,
“这……这可是死人的衣裳!”
心头强压着不适,坐在屋中待到外头月上中天,窗外有人轻轻叩响,三长一短,崔云秀过去打开窗,小太监立在窗外道,
“把房门关紧,从窗户出来!”
崔云秀依言爬窗户出去,将身上的斗篷帽子拉至头顶,低头跟着小太监脚步匆匆往观稼殿而去。
燕韫淓此时正端坐在观稼殿的偏殿之中,面前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低头瞧了瞧问道,
“这便是大麦所制的茶么?”
罗锦素点头,
“这大麦乃是北方盛产,到了我们这处有些水土不服,生长的不太好,奴婢便取了些来试制,也不知味道如何?”
燕韫淓微微一笑端起杯子啜了一口,
“倒是甘美清香,风味独特!”
罗锦素得他点头,自己也是低头微笑,两人静坐品茶倒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品完茶燕韫淓与罗锦素又闲聊了两句,这才起身离开。
这观稼殿占地甚广,燕韫淓负手闲庭,走得不急不慌,周朴低头跟在后头见燕韫淓回头观望,似有不舍之意,周朴本来少语,此时也忍不住的出言问道,
“陛下,奴婢……奴婢有一事不明?”
燕韫淓闻言便笑,连道了两个“难得”,
“周朴你倒是难得多言,你是有何事不明?”
周朴应道,
“陛下为何不宣了那罗氏秀女侍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