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美人儿,可是一心冲着太子殿下才入宫的呢!”
燕岐晟眼光扫过却是哈哈一笑,抽鼻子道,
“怎得又有酸味儿了?”
说罢不怀好意的瞥向妻子微敞的领口,穆红鸾咬唇瞪了他一眼,却是当着下头人在,不好与他计较,便让开几步,示意秋兰把下一幅打开。
待那画一展开,燕岐晟含笑的目光一凝,脸色便沉了下来,
“怪不得他们不听劝,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罢冷笑两声,穆红鸾低头一看也吃了一惊,
“这……这崔云秀怎生得与婆母如此相像?”
燕岐晟见着这画像却是如吞了一只癞蛤蟆一般,上下不得,十分恶心,扯过一旁的册子仔细再看看,见上头写着,
“崔氏……崔畦之女,崔畦、崔畦……”
燕岐晟念了几遍这才恍然,
“这是我表舅的女儿!”
当年燕瞻在时,忌惮燕韫淓,因而不愿蒲国公府与河东崔氏来往过密,燕韫淓为避嫌疑也是少同河东崔氏来往,因而燕岐晟长到如今,只很小时随父母回过一趟河东,见过一些崔氏族人,之后对那大家族中的诸般记忆,多来自与书信之中。
之后便是小崔氏死时大舅崔畔是见过的,这位崔畦乃是母亲的堂弟,他小时见过一面现下能回想起来也是亏得他记忆好了!
想到这处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怪不得他们敢不声不响的把人送到临安来……”
河东崔氏深知燕韫淓对小崔氏念念不忘,便寻出这肖似姑母的侄女送到宫中来,试想以燕韫淓的痴情,乍一见同样是崔氏女儿的崔云秀,恰如亡妻相貌,行容举止只怕也是有意模仿过的,燕韫淓会做何反应?
燕韫淓如何穆红鸾是想不出来,只自家夫君却是脸都绿了!
见他愤愤道,
“崔氏倒是好算计!若是爹爹真因着母亲的缘故,继了那崔云秀为后,难道要我叫自己表妹做母后?”
想到这处不由觉得崔氏如此拿亡母做伐,令人又是气愤又觉恶心,更有替母亲伤心之感,
人走茶凉便是这样么?
在这滔天的权势面前,便是自家故去的亲生女儿都要利用么?
燕岐晟越想越是恼怒,不由一掌拍在桌面之上,桌面立时一震,上头笔墨纸砚全数震落,惊里里外外的宫人都垂头屏息,不敢大声出气。
穆红鸾见状心中暗叹,
她自然明白长青的心思,不过她终归要比丈夫看得清楚明白些!
姐妹同侍一夫,又或是姑侄共侍一夫的事儿,在大宁民间又或是皇家也不是没有的,崔家如此做法,自也是想借了小崔氏遗荫,与燕氏再拉上关系罢了!
那崔家家主崔町如此做法,倒也称不上错,只从长青这里看来,有人顶着亡母的一张脸相伴亲爹身旁,且这还是自己的表妹,以后见了面行礼还要口称母后,别说是长青便是自己也难以接受的!
不过……这事儿却不是他们夫妻能做主的,一切还要看公爹的意思才是!
毕竟如今端坐龙椅上的人可是公爹,且公爹为婆母守了这么些年,若是遇上了一个与亡妻相似之人,移情于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想到这处,便伸手去握燕岐晟的手,
“长青……你先消消气!”
她心知燕岐晟的性子,此时可不敢火上浇油,只婉言劝他,
“你也不必恼怒,这崔云秀还未进宫呢!若是不想她来,便派人快马半路拦了就是!”
燕岐晟紧握了她滑腻的小手,犹自气恼道,
“我是恼这女人么?不过一女子,再像又如何,爹爹再宠她也翻不了天,我只是恼崔氏用心太过功利,让人寒心!”
穆红鸾叹了一口气拉了他到窗前坐,身子依入他怀中轻抚胸口劝道,
“崔氏这是想攀附你们父子这棵大树,自然要使些手段,小舅乃是崔家的家主,为家族大计虑,如此做也是能想到的。”
燕岐晟听了连连冷笑,不过神情总算渐渐松缓下来,
“此事,我还要与爹爹详谈才是!”
说罢便要起身,却被穆红鸾拦住了,
“还是再等等吧!画像多有失真,那崔云秀还未入宫,待得入宫之后,仔细看过再同爹爹讲不迟!”
燕岐晟想了想点头道,
“也好!让她入宫瞧瞧,真像母亲又如何,惹恼了本太子,天王老子也照样没脸!”
……
待到这清单上各地的秀女陆续入了宫中,却是安排在离了延福宫与东宫极远的钟美堂与灿美堂,初入宫的宫女都经过家世的筛选,到这时便有宫中的女官为她们验身,自有基于容貌身姿,肤发牙齿等各种评价。
只这一回穆红鸾是要选那些忠实可靠,听教听话的,便有些偏重家世品行,相貌却是在其次,那罗锦素的排名在清单之中本是末尾,后头送到太子妃面前便被人提到了甲等甲列,有那揣测上意之人,都当是太子妃善妒,有心将这类年纪偏大又生的普通的女子排在前头,这宫中人多自然嘴杂,无意之中传了出来,众待选秀女听了却是一片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