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是养得讨债鬼啊!
先不说人几时寻回来,这婚事还得办起来掩人耳目,若是不然,此事传出去,宝生与二娘子都不好做人了!
两家议亲照旧进行,蒲国公府的人打听出两人一路向西北而去,猜出他们是去寻穆红鸾,一面八百里快马加鞭送信,一面派人沿途州县打听,幸得有蒲国公府出手,虽说后头出去的人还未追上,各处的消息送回来迟了些,但还是能隐约知晓他们平安。
按下临安众人哭笑不得不提,只说宝生与那付家二娘子一路奔波辗转,辛苦赶路,宝生还好些,付二娘子却是在家中娇生惯养的,这一路的苦头是真吃了不少,只好在宝生是个可靠又体贴的。一路之上吃穿用度照顾的十分仔细,又虽是对外两人以夫妻相称,夜宿客栈之时是以礼相待,并无半分逾矩之处。
付二娘子这一路行来,心中颇多感动,更觉自己虽说行事冲动,就这么孤注一掷却也是赌对了!
“他这般好,也不知为何父亲就瞧不上!”
她自是不知自家老子与亲娘在临安早已气得跳脚,付老夫人每日里按着三餐骂着付济舟,
“都是你,若不拿张作乔,还拿话气二娘,怎会让女儿误会,就这么跑出去,也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付济舟自知理亏只得好言哄道,
“放心,二娘子精着呢,你瞧瞧收拾了多少金银细软走,她定不会亏着自己的!”
只付老夫人忧心女儿又无计可施,只得每日里骂骂丈夫解气,因而付济舟的日子也是苦不堪言,只得借了京试将近,要督促学生们功课的借口,躲到了学堂去。
宝生实则心中对付二娘子越发喜欢,虽说是娇滴滴的女儿家,但性子大方从不扭捏,累了渴了也从不叫苦,却是比临安城中见过的那些女子好上百倍。
两人经这一遭,倒是越发心意想通,亲密无间了。
中间辛苦不必再说,只说是两人一路紧走慢赶,又有时遇到风景优美处停下来歇息两天。用了三月有余才到了兰州,待到了地头时,付二娘子却有些水土不服,精神萎靡。
宝生原想着忍一忍多上两日便到了西宁,只付二娘子想着要见宝生这一路上口中念叨最多的大姑子,竟生出几分丑媳妇见公婆的畏惧之感来,便对宝生道,
“你瞧瞧我现下的样子,实在是憔悴不堪,颜面全无,不如在兰州休整几日,待养得好些了再去西宁!”
宝生自觉无此必要,只瞧着付二娘子确是累了,两颊上肉都凹陷了下去,想着左右已离得不远了,便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在这兰州的客栈之中住了下来,歇息了三日总归喘过气来,宝生便对付二娘子道,
“即是到了此地,还是要见识一番风土人情,也不枉千迢迢的来了一回,不如今日出去转一转?”
付二娘子听了点头笑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一路走来也见过不少风景,这兰州的风土自然还是要见识一下的!”
当下做了男子打扮与宝生一同出了门,在外头大街上见人物打扮与临安不同,面貌口音也与中原有异,两人饶有兴致的品尝了当地小食,付二娘子前头吃,宝生在后头左右包揽倒很有一派老夫老妻的架势。
走着走着,到了行人略少之处,付二娘子见那大树下头,古井台上竟趴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看年纪不过一二岁,背对着人正头朝着下头井里看。
付二娘子左右瞧瞧,见他身旁无人看顾,忙几步过口中道,
“小乖乖,可不能在井旁玩耍,小心落下去!”
这类古井多深邃,这么小的孩子连路都走不稳,若是不知危险胡乱攀爬,掉下去爹娘一时寻不到,便是一桩惨事了!
说话间便伸手去扶那小孩儿,那小孩儿转过头来,付二娘子与宝生立时呆住了,付二娘子瞪大了眼转头对宝生道,
“这……这孩子……这孩子怎生得这般好看,跟那观音座前的金童差不多!”
此时天气火热,这小孩儿身上只着了一个小坎肩儿敞开,露出白白的小肚皮,下头宽宽大大的灯笼裤儿,下头只穿了一双草鞋,打扮是普通人家,只手上左右两个银镯子值钱些。
只这孩子生得太好了,大眼睛黑漆漆的,高挺的鼻梁,小嘴儿红红的,一张脸白嫩的似要滴出水来,让付二娘子瞧了恨不得能抱了亲一口。
她年纪大出嫁晚,同龄人都当了娘,她还待字闺中,暗地里很是喜欢小孩儿,家里大姐姐生得两个都没有这一个好看,见状便想伸手去抱他,那小孩子儿退了一步似有些警惕的瞧着她。
付二娘子以为吓着他了,忙回身拿了宝生手中的麦芽来哄她,
“好乖乖,姨姨不是坏人!你的父母呢?”
当下左右张望,却不见有人,回头对宝生道,
“这孩子父母怎得任他随意乱跑,这么好看的孩子不怕被人拐了!”
宝生也盯着这孩子瞧,只莫名的觉着眼熟,心中暗道,
“这孩子生得真是十分好,依我瞧着倒有几分似大姐姐小时!”
他是家中最小的,记事的时候,大姐姐已长大了,但还是依稀记得大姐姐小时也是这般模样,只那时家里苦,大姐姐生得瘦弱,没有这孩子身子骨健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