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摇头伸手揽了她肩头回去,
“回去吧!”
看这架势亲家翁似是已生了恼意,只穆大也不后悔,
“老大在那府上过日子也不轻快,何必要用这旁人家的事儿去烦她!”
其实自家心里也有些恼,我老大嫁得再好是我穆家的事,又与你刘家何干,老二嫁了给你,如今日子过得这样,我这做爹的还未说话,你刘家倒还怪上我了!
罢罢罢!他刘家挖出来的坑本就应他自家填,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那刘本源回去却是在客栈之中大发了一通脾气,一家老少站在一旁个个都垂头低语不敢插嘴,尤其是那二丫,立在那处满脸通红,只觉得公爹句句字字都是指着她鼻子骂,眼泪立时一滴滴的落下来,打湿了绣鞋前的地面。
待得那刘老儿的一口怒气发泄的差不多了,刘璟这才应话道,
“爹,即是这条路不通,便索性将银子赔了人吧!官府如今已是发下了海捕文书,谅那关老儿一家也逃不了多远,日后抓了人回来,银子便也回来了!”
刘本源一听立时瞪眼吹胡子骂道,
“老大,你读书读傻了么!先不说那关老儿能不能抓回来,便是抓回来银子只怕早被他们一家子挥霍掉了,那儿来的银子还给我们!”
他前头就是指望着能抓了关老儿回来,自己才肯卖了上好的良田赔付,后头瞧着势头不对,这才及时收了手,若不然这一家子只怕要喝西北风了!
这厢拿眼神儿一扫刘璟身旁的大儿媳妇,冷冷哼一声道,
“哼!这真正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你爹我乃是为了朋友仗义出手,却是落得这样的境地,现下开口向人求助,却没想到人却袖手旁观,冷眼以待!”
二丫听在耳中,只觉羞愧难当,眼泪都快流成河了!
一旁的刘璟见了也是皱眉,想了想对二丫道,
“新帝登基,朝廷求才若渴,连着三年开恩科取士,眼下家中的境况你已瞧在眼中,若是因着此事不能应考,明年还不知是甚么光景……依我看来岳父不肯开口想来也是抹不开颜面之故,你与大姐姐自小亲密,不如……不如亲自上门一趟?”
二丫闻言取帕子抹脸,却是有些犹豫,
大姐姐那性子旁人不明白,她最明白!
她那性子说一不二,若是自己求上门去她应下倒也罢了,若是不肯答应那便真是一点儿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原想着大姐姐虽是性子泼辣,但对爹娘很是孝顺,若是由爹娘出面这事儿多半能成的,只她没想到爹爹竟不肯出手相助,害得她在这家中被公婆嫌弃,夫君不满,连两个小叔子这几日进进出出对她都没有好脸色。
不过若是她上门去求,大姐姐不肯答应又如何处置?
更有娘可是不许她去求大姐姐的!
只这话她不敢说出来,只是低头咬唇,众人见她神态都当她是不肯,刘本源见状大怒,但端着公爹的架子不好骂媳妇,只拿手一指自家大儿子,
“你个混账东西,但凡你争气些,能出人头地,你老子娘也不至受这样的气!”
刘璟见妻子如此落她脸面,又有被老子指着鼻子骂,也是一张脸阴得能滴下水来,只他自持是个读书人,总归要讲些骨气,也做不出威逼自家媳妇的事儿来,只冲着二丫怒哼一声,一拂袖,
“罢了!你即不肯屈尊降贵去求人,我也不勉强人,这科举不考也罢!”
说完一甩袖子人便出了房,
“夫君!”
二丫紧走几步去拉他大袖,刘璟回头冷脸道,
“你也不必叫我,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太原去,将银子赔给人家,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便跟着我们回去耕田去!”
二丫自成亲以来头一回被他如此冷脸冷言,心里怕极了,死死抓了他的袖子不放,哭道,
“夫君……我……我去就是!”
刘璟一听她愿去,这才缓了脸色,转头看了看外头天色,
“如今时辰尚早,你现下就去早日了了心事,我也好安心读书!”
二丫连声应是,忙出去用帕子蘸了凉水,细细敷了敷眼睛,重又换过了衣裳,这才让店家叫了一辆马车,去了蒲国公府。
到了蒲国公府上,二丫见着那高大的门楼,威武的石狮心里便有些发颤,这厢战战兢兢上去报了名号,门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将她让进了里头坐下,
“还请刘夫人稍待片刻,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进去报了信,穆红鸾听了却是一挑眉头,
“这是……事儿来了?”
她是不知刘老儿早去求了穆大,也不知自家亲爹并不想她掺和此事,听说二妹妹来了,便吩咐绿绣道,
“你出去陪了二妹妹进来!”
她这倒是有意拿乔,若是自家姐妹上门她定亲自到大门相迎,若是因着刘家的事儿上门,她却要摆个架子让她明白,自家也不是有求必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