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中有不经意的笑意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贺津行没注意到自己的思想有点儿跑偏——
他望着窗外出神,直到病房门被人一把从外面风风火火地推开,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喊着“陆晚”冲了进来。
靠在窗边的男人微微蹙眉,转过头,入目的却是跟在咋咋呼呼的身影后,不急不慢的另一个身影——
今日天气有些转冷,苟安今天穿的一件长袖薄款连帽卫衣和短裙,脚上几百块的帆布鞋将她的小腿衬得皙白笔直。
裙子有点儿短,往膝盖上方几厘米的位置。
……其实贺津行有点惊讶贺然为什么把她也带来了。
他这个侄子脑子可能不太正常。
但是他并没有多管闲事,在苟安恭恭敬敬地喊他“贺先生”时,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颔首……
然后发现自己说不上是对这份来自“后辈的恭敬”有多喜欢。
男人目光有些淡然地滑过苟安手上拎着的机车赛道型安全盔。
三秒后,目光原本滑开了,停顿了下,又滑了回来。
“骑车来的?”贺津行问。
苟安不知道阎王老爷怎么会对他们来时的交通工具感兴趣,显得有点呆逼地点点头,就发现贺津行蹙起了眉。
……阎王老爷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啊?
苟安不理解。
窗边烟草白雾飘来,苟安鼻子痒痒地打了个喷嚏。
贺津行不着痕迹地熄灭了烟,对病床边正忙着对白月光嘘寒问暖的贺然说:“你机车车钥匙,一会儿还给刘秘书。”
这突如其来的惩罚,贺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脸懵逼地转过头。
贺津行面无表情:“什么时候学会安全骑行,什么时候把钥匙还给你。”
贺然:“??????”
贺然:“我戴安全盔了啊?!!”
在旁边,揉着泛红鼻子的苟安完全不知道这位贺总为什么突然发难,但是她挺高兴的,毕竟贺然吃瘪……
活几把该。
把手里拎着的安全盔随手往病房的沙发上一放,她抬起手压了压百褶裙的裙摆,一路吹风吹过来,大腿冰凉。
来时贺然急着看陆晚,车开得快,她坐在后面得一手抱着贺然以防自己摔下车,还要一手压着短裙防止走光。
那个破机车的后座驼峰本就为了拒绝载人装上的,凸起的棱角还压的她屁股也很疼。
玛德,以后再也不想坐机车了。
还是女主幸福啊,有迈巴赫坐。
苟安一边感慨着,一遍羡慕地看向一脸苍白坐在病床上的病美人陆晚。
陆晚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两人视线对视上,前者像是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苟安这么个不速之客……可能是单纯的害怕也可能是这一瞬间的对视全方位的唤醒了上次游轮上害死这位千金小姐的猫后被报复的一幕——
可怜的女主病容更甚。
“贺然说你病了,我就来看看。”
苟安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男主和男配都在这,我能把你这么着,你这一副被我看一眼就要怀孕的样子是要干什么啦?
……
贺然来后果然占据了陆晚全部的注意力。
大概是可怜她这个正经的未婚妻就这么被晾在一边,贺津行把苟安带出了病房这个毫无杀伤力的修罗场。
……男主少跟女主讲一句话都是好的。
苟安屁颠颠跟在贺津行屁股后面来到病房走廊。
两人也没闲聊。
男人就在走廊尽头,叼着一根烟,又不点燃,只是低头,蹙眉手机上摁来摁去估计是在指挥下属在哪块领域冲锋陷阵,她想了想,体贴地说:“贺先生,这里不是禁烟区。”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头。
逆着光,苟安感觉他好像是颇为嘲讽地掀起唇角,露出了森白的犬牙。
“怎么,喜欢吸二手烟?”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
苟安头发在一根根竖起来,她茫然地摇摇头——
她打娘胎带来的鼻炎,闻到烟味就想打喷嚏,很讨厌贺然抽烟的,曾经想让他戒掉,他却反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反正贺然一直对她不太好啦,这个狗东西。
苟安胡思乱想时,贺津行已经把烟揉了随手扔进垃圾桶,“怎么跟着来了?”
想搞破坏,您和陆晚。
“来看看陆晚,您知道的,我对她有些愧疚。”苟安说,“听说为了这次开学测试第一她花了很多心思,原本贺然让我让让她,我一时生气就没答应,没想到把人累倒了。”
她像一株行走的铁观音,清新自然且甘甜。
贺津行没拆穿她这点小把戏,哼笑一声,问:“开学测试是你拿了第一?”
苟安看似有点不好意思的“嗯”了声。
“贺氏给学校的奖学金最后作了你的零花钱。”
这下苟安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又有点儿得意,微微抬了抬下巴望着男人,“不可以吗?我凭实力的……您不高兴了?”
“别用敬语。”
“?”
“走。”贺津行随手把手机放回口袋,“送你回家,别在这搅合。”
甚至没有回到病房跟里面的人打个招呼,他们直接下了停车场。
苟安爬上了那辆迈巴赫的副驾驶,司机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贺津行亲自开的车,期间还接了个电话。
是贺然打来的,问他小叔,苟安上哪去了。
男人坦然地开了车内语音公放,此时一手扶着方向盘。扫了眼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低着头发呆的小姑娘,睫毛长长的,乖得很。
他无声地翘了翘唇角。
“我带走了。”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不知道是因为茫然,还是出于震惊。
作者有话说:
开始了开始了,咳
【成就:只有男配受伤的世界!】【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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