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正心中忐忑,却见安姐问了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龙辉是未婚吧,他有没有女朋友?”
“这……这倒是没有听说过。”陈经理紧张地道,“他的微信朋友圈和社交账号上从来没发过跟女朋友秀恩爱的内容……一起吃饭泡吧的时候也没听他提起过。”
安姐跟老魏对视一眼。
龙辉的父母是国贸商场的股东,陈经理跟他父母认识,龙辉如果有不想让父母知道的女朋友,当然也不会让陈经理知道。
安姐索性换个问法:“那么龙辉有没有比较亲近、又或是有暧昧传闻的女性朋友?”
陈经理仔细想了想,道:“原先他店里请了个叫柳紫涵的小姑娘当店员,我听说那小姑娘好像挺稀罕他的……不过他们之间应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后来龙辉把那小姑娘辞退了,现在都是他自己在看店。”
安姐点点头,询问了下这个店员的联系方式,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这电话当然不是打去给已被辞退的柳子涵,而是打给了东明区派出所。
很快,派出所那边给出了回复。
安姐神色凝重地挂断电话,走回来跟老魏低声商量了几句什么,两人便分头行头,老魏留在此检测高能能量辐射变化,安姐则匆匆离开,去落实小姑娘店员那边的情况。
安姐搭乘员工电梯下往地下停车场时,刚接到开张客单的季思情,正一面拿着手机回复客户信息、一面快步走进国贸商场。
“三楼那家新桥甜点总店的特色甜酒粑三份、甜酒汤圆一份、红糖糍粑一份,然后顺便在二楼的黔中特产店买一份盒装的刺梨干对吧,好的我知道了,很快就给你送过来。”
季思情代买了客户点的餐点、急吼吼拎着送出去时,安姐开着的商务车抵达了一处回迁房小区附近的街道派出所。
街道派出所的户籍民警接待了安姐,并很快将柳紫涵的户籍档案和死亡证明调了出来。
“十五号那天人没的,就三天前,送了医院没抢救回来,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户籍民警惋惜地道,“才刚满二十岁呢,生日都还没来得及过……唉!”
看到户籍档案上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安姐也颇觉可惜,叹了口气,问道:“尸体送去火化了没有?”
户籍警摇头道:“没呢,她父母还在沿海打工,估计还要过几天才能赶回来办白事。”
安姐心头一跳,连忙赶往附近医院。
医院停尸间没有找到柳紫涵的尸体,院方也没有家属来领走尸体的记录。
安姐按捺住心头不安,叮嘱院方暂时保密此事,从医院出来,给老魏去了个电话。
接通电话,安姐便沉重地道:“预感成真了,老魏,恐怕又是一起‘移尸案’。”
电话那头的老魏沉默了下,幽幽地道:“这么说来……就像东明大厦二十二层那次事件一样,‘移尸’和事主,此时都还在现场,只是咱们用眼睛看不到?”
“很有可能。”安姐拉开车门坐进商务车内,发动车子,“我回科室准备一下,你现在先不要一个人留在四层。”
“好。”
国贸四楼,老魏挂断电话,立即从消防通道下到三楼,找了个人多的地儿坐下,拿出平板电脑登入内网、联系总办,请总办协调本地警方协助调查。
不多时,龙辉户籍所在地的东明区派出所便出动警力、在尽可能不惊动社会大众的前提下对龙辉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
正午一点,安姐抓了内勤人员当壮丁,带着更多仪器器材赶到了国贸。
人手极度紧张的神秘部门在国贸四楼b区潮玩店紧张地进行全面检测之时,跑腿生意正兴隆的季思情,再次来到国贸广场。
把小电瓶停在国贸南侧露天广场上,季思情翻出客户交代要代买的、长长的宠物用品购物清单,急匆匆地往商场内走去。
商场内开着中央空凋,比外面凉快得多,一早上东奔西跑、脑袋上已经捂出了几层汗的季思情,进门就放松地吐了口气。
这个时间段的商场一楼人流如织,还有商家在电梯旁边的室内广场那儿搞活动、请了些本市舞团的妹子在临时搭的台子上唱歌跳舞。
季思情没那心情去看歌舞表演,一面用手往自己脖领子里扇风,一面东张西望地寻找客户指定的宠物店。
张望间,季思情冷不防看见了个……颇为眼熟的身影。
挤挤攘攘的人潮中不知为何空出来一小片区域,一位穿着明制汉服、抱着小孩的年轻女子站在那儿,正扬着头,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某处。
季思情下意识一缩脖子。
这么诡异别致的气质,再加上这身考据的汉服妆造……虽然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但季思情显然很难忘记这么个特色鲜明的怪人。
虽然没啥特殊原因,但是季思情就是本能地不太想跟这么一位过于特立独行的人士扯上关系——就算对方是个大美女,她也老觉得渗得慌。
她这边只想混入人群悄悄溜走,却偏偏天不遂人愿……
明明双方之间隔着来来去去的嘈杂人群,那汉服美女却也像是能察觉到季思情的视线一般,略略偏头,一双眼睛往季思情所在方向直直地扫了过来。
一米七五的身高加上两公分厚的鞋底、在南方人之中确实稍微有那么点儿“出众”的季思情,猝不及防撞上了女人那清冷淡漠的目光。
季思情:“……”
季思情只得挤出一丝尬笑,遥遥冲对方点了点头。
季思情的本意只是想表示下友好,打个招呼就走人,但汉服美女显然不这么想。
她直接抱着孩子,笔直地往季思情走来。
而商场内闲逛的人们像是也不想招惹到这个一看就有些诡异的女人一样,或有意或无意地、不约而同地让出了路。
季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