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嗯了声,这才问他:“对了,为什么一直不开灯?停电了吗?”
易哲慎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这次他沉默了很久,才勉强发出声音:“嗯,停电了,别着急,一会儿电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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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先生,你太太现在除了肺部吸入过量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还有头部在火灾里受到重物撞击,导致大脑视觉神经细胞附近出现很多淤血,才会出现暂时失明。”
医生为简兮做完检查后,跟易哲慎交待。
易哲慎眉心紧拧:“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可以恢复?”
医生遗憾地回答:“这个我也无法准确估计,要看淤血清除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如果淤血一直不清除,那她就一直会失明?”
医生沉默片刻,“可以这么说。”
易哲慎深深呼吸,又问:“现在如果做手术,有没有希望复明?”
医生摇头:“现在暂时不建议进行手术,因为那个部位神经分布十分密集,如果贸贸然做手术,稍有差池,你太太很可能会永远看不见。”
等医生一行人离开,易哲慎在原地,安静得仿佛一尊雕像一样站了许久。
粱令楷不放心他,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灯光落在男人高大的背影上,他眉心紧锁,忽地抬手,使劲一拳锤向旁边墙面。
扑通一声闷响,手背传来钻心疼痛,左肩刚包扎好的枪伤再度被动作牵动,血浸出绷带。
粱令楷赶忙拉住他:“carson,你别太自责,小兮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易哲慎心里充满歉疚与难受,痛苦地说:“是我连累了她,我似乎总是在带给她灾难。”
粱令楷叹口气:“你该庆幸,幸好郁凌子在最后关头放弃,让人灭掉房间的火,不然我们赶来得再及时,也来不及救你们。”
易哲慎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才问,“凌子呢?找到她下落没有?”
“没有,查不到她的踪迹,连温致成那边的人也没找到她的下落。”
易哲慎哑然:“她虽然一心想报复我和简兮,但到最后还是没有要我们的命。”
粱令楷冷嗤:“她要真的是好人,又何必要将你们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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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失明这件事,简兮接受得比易哲慎预想得还要平静。
易琏橙发现她眼睛看不见时,就好奇问:“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那天那个阿姨欺负你了?”
简兮耐心哄女儿,“因为妈妈在和橙橙玩游戏啊,谁扮盲人扮得像,谁就得奖哦。”
“真的!”小姑娘天真地相信了,立刻把眼睛闭上装盲人:“那我也要玩!我要比妈妈扮得像!”
简兮摸摸女儿的小脑袋,无奈又好笑。
接下来一段时间,易哲慎放弃公司所有事务,每天陪在医院照顾简兮。
给她洗头发,剪指甲,给她读报纸,牵着她的手陪她下楼散步……病房里所有有锐角的摆设也都被他换成圆角,确保她不会磕着碰着。
“我真的没事的,医生不是说会慢慢好起来吗?又不是要瞎一辈子。”简兮知道他有多自责,反过来还安慰他。
他说:“没事的,公司有dave在看着。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得听我的。”
“好吧,听你的。”简兮蜷缩在他怀里,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眼角面颊,良久,低下头,深埋在她发间,“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简兮摇头,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下巴,“不用这么自责,因为我们是夫妻啊,有难是要同当的。你在水里时,我便在水里,我在火里时,你也一定会来火里救我的,对不对?”
“是。”他吻了吻她的头发,郑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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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易太太好可怜,好端端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这有什么,她运气算好了,好歹脸上没落下疤,破了相毁容才叫糟糕。”
“也是,易先生真是一个好男人,都快半个月了,每天放下工作,这么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换成其他男人能坚持几天!”
……
两个护工在病房走廊边走边议论。
温致成从电梯里出来,静静听着,没有再上前。
阿ken跟在他身后,请示:“温先生,还要去看简小姐吗?”
温致成静默片刻,将手里的交给阿ken,“找人把这个送去她病房吧,不要说是我送的。”
温致成留下离开,下楼。
肖程等候在医院外,见他出来,适时建议问:“温先生,要不要继续查下温太太的下落?”
“不用了,就算再把她找回来,她也未必会继续恨易哲慎。”温致成眼含一丝淡漠,仿佛对这俗世厌倦已极。
肖程斟酌着,又说:“其实现在易哲慎一心顾着照顾简兮,公司的事他肯定没时间顾及。我们要不要趁这个大好时机针对es,一举让易哲慎无法翻身?”
温致成脚步微顿,扫他一眼,“现在是不是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肖程立刻低下头,“不敢,我只是关心温先生,所以才多问一句。”
温致成淡淡冷笑:“肖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条狗不用知道主人在想什么,更不用自作聪明揣摩主人的心思,它只要照主人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懂了吗?”
肖程愣了下,西服袖口下的双拳紧紧攥住,只答:“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