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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蓦是在中午的时候下楼的。
她本来以为应彦廷已经离开,所以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在打电话的应彦廷,她有些意外。
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随意地拿起了一本杂志在看。
应彦廷的这通电话打了有一会儿,乔蓦可以隐约可以听见应彦廷是在跟一个手下打电话,内容是要他的手下加紧调查“傅思澈”的行踪。
余光瞥见应彦廷再度回书房后,乔蓦这才放下了手里根本无心看的杂志,在心里挣扎了许久,乔蓦最终还是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向了书房。
叩,叩——
“进来。”
直到听到应彦廷的应答,乔蓦这才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应彦廷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俊颜难得的冷峻,但在看到来人是乔蓦之后,他脸部的冷毅线条稍稍收敛,眸中的清冷也被往日的温和所取代。
乔蓦走到了办公桌前,在迟疑了约有几秒后,她看着应彦廷,轻缓出声,“在墓园的时候,我听见你说,‘傅思澈’这个人是伤害你妈妈和我姐姐的人,基于这个人也伤害了我的家人,所以,我想知道,傅思澈是谁,他为什么会伤害你妈妈和我姐姐?”
应彦廷的目光很是柔和,对上乔蓦清澈的眼瞳,“他是我父亲跟一个情人的私生子。他的母亲迷惑了我的父亲,并让我父亲把我妈妈赶出了应家,我妈妈当时怀着我,未免我日后吃苦,便设法想要让我回到应家……所以,我妈妈在生下我之后,就带着我去了应家。”
“但是,我妈妈并没有想到,她在应家还没有见到我父亲,就碰到了那个女人……由于那天我父亲不在,我妈妈和那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争执,后来那个女人对我妈妈动手,我妈妈为了保护还在襁褓中的我,在把我放在一边后,拿起了一柄水果刀自卫……我妈妈以为那个女人看到刀不会再冲过来试图伤害我的,没想到,那个女人认为我妈妈十分的懦弱,根本就不惧那刀,仍旧试图伤害我,最后,我妈妈在无意间伤了那个女人,只是没有想到,我妈妈伤到那个女人的位置正好就是颈动脉……”
应彦廷说到这里,乔蓦大概已经明白了,但她有所疑惑,“你母亲去世已经很久了,所以傅思澈是在你小的时候就已经找你母亲报复,可那时候傅思澈不是比你还小吗?”
应彦廷在这一刻从办公桌后起身,他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目光幽沉,“傅思澈的母亲有一位兄长,在傅思澈的母亲过世后的第五年,他来应家带走了傅思澈……”
“我懂了,是傅思澈的舅舅伤害了你母亲……可是这样你报复的人不就是傅思澈的舅舅吗?”乔蓦皱起眉,倏地问。
应彦廷过了好几秒才淡声回答,“傅思澈的确不是祸害我母亲的直接凶手,但他是祸害乔杉的直接凶手,而且,我要找到那个杀害我母亲的人,只能通过傅思澈。”
“所以,一直以来你筹谋的事,就是替你妈妈和我姐姐报仇?”乔蓦清漾的双眸,直直地望着应彦廷那傲然挺拔的背影。
应彦廷依然淡的声音没有否认,“我不会让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和迫`害乔杉的凶手逍遥法外。”
乔蓦在这一刻陷入了久久的怔忡。
原来他一直在做的事就是复仇。
难怪他对乔家的报复并没有到无所不用其极,因为乔家并不是伤害他母亲的直接凶手。
这么多年来,他恐怕一直都在想着报仇,所以,他的世界从来就没有明亮过。
“故事说完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直到应彦廷再次出声,乔蓦的思绪才被拉回,但在下一秒她并没有挪离步伐,而是目光深凝着应彦廷此刻冷寂萧瑟的背影,她缓声道,“我知道你没有考虑过放下仇恨,但为什么你要把仇恨当做是你生命的全部呢?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这无可厚非,可复仇之外,你应该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何必让自己一直生活在不正常的人生轨迹里呢?”
“我不需要你的劝告!”应彦廷声调冷漠地道,“我当然会有自己的生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一定是在不久的将来。”
应彦廷的冷静和笃定,让乔蓦知道,她的劝说根本无用,因为仇恨已经在应彦廷的心底根深蒂固。
想到这样的应彦廷根本就不会考虑感情的事,乔蓦的心头莫名有些酸涩传来,过了好几秒,她才又开口:“那我可以再跟你说最后一句话吗?”
“说。”
乔蓦承认,应彦廷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几乎没有以恶劣的语气跟她说话。
就像现在,他明明心情很糟糕,却依然保持着耐性。
“我知道你和林初晨订婚必然也是跟引出傅思澈有关,但那日我跟林初晨聊过,我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我看穿人心的本事或许不如你,但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那日她把你睡眠质量不好和胃疼的毛病告诉我,叮嘱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就知道,她是很爱你的……”乔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又接下去说道,“如果你哪天大仇得报,开始考虑过正常的生活,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林初晨,因为,一个这样爱你的人,值得你去珍惜,而且,这个人智慧美丽,从各方面也都十分匹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