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俩字,陌斯晋不淡定了。
他每月省吃俭用都不敢乱钱,还得顶着铁公鸡的名声努力攒钱娶媳妇呢。
结果,人苏衍止直接就打算坑他开一张支票。
这事,坚决不能同意!
好在陌希深知这个表哥的抠门程度,忙开口解围:“外头下雨不好开车,天黑得早,表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跟外公说一声我一切安好,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他的。”
自家表妹如此通情达理如此体恤兄长,陌斯晋甚感欣慰,不住点头:“对的对的,再不回去天都黑了。我车技退步了,下雨天开车太危险,那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开车小心。”
“记住你答应的事,到时候带上岩岩一道儿。”
“好。”
得了陌希的保证,陌斯晋以免自己的钱被坑,撒腿便撤了。
“苏总,再见。”
居然,还真的顺手将那只梨子给带走了。
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苏衍止刚刚紧绷着的脸才好看了些。
瞧着陌希的手,嗯……
倏忽间,伸出自己的大掌握了上去。
“你做什么?”
因着避孕药的事情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原以为他不会再来医院,岂料,依旧是雷打不动地过来。
“手脏了,带你去洗下。”
大掌自始至终都握紧了她的手,苏衍止另一手推着轮椅就往洗手间走。
等到了洗手池前,他打开水龙头,将陌希的手拉过去在水下揉搓起来。
似乎有些不满意洗手的效果,又将洗手液滴在上头,直到揉搓出了泡泡,这才满意地一点头,然后用水冲净。
一脸莫名地瞧着他这不符合常理的行动,陌希冷了声音:“我的手不知道是哪里惹着你生气了,要被你这么死命搓?”
瞧着那只被他揉搓得发红的手,苏衍止滞了滞眸。
继而用帕子将陌希手上的水拭去。
“别多想,只是怕你感染细菌。”
“那怎么不连我这只手也一起洗了?”陌希伸出那只未被苏衍止洗过的手,笑得有些讥讽。
视线落在她哪只手上的怀表项链,苏衍止原先还想着怎么想个合理的理由,这会儿脱口就来:“你手上拿着东西,不方便给你洗。”
拿着东西就不能放下来吗?
陌希已经懒得去和他争辩如此浅显的道理。
只是落在他脸上的眸,凝着一抹幽光:“你给我洗手,说怕我感染细菌。可我怎么觉得这最大的细菌就是你呢?”
“苏衍止,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没人求着你过来,更没人求着你碰我。事情都挑明了你还这么殷勤地过来,当真是想让我吃尽所有的避孕药才罢休吗?”
两人的身影都落在镜子中,彼此都可以瞧见镜中人的神色。
可隔着这一层镜面,那抹神色,又是那般看不真切。
苏衍止的手落于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望向他:“以后那药我会尽量……”
“抱歉,我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陪你玩这种游戏。”
打断他,陌希下了逐客令:“苏总,我觉得你还是去找能陪你玩得起这种游戏的女人为好。”
一声“苏总”,这是完全和他杠上了。
后者听此,脸色瞬间铁青起来。
“好,如你所愿!”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深沉的目光泛着冷,苏衍止竟是直接掉头就走。
病房门被他反手重重关上,发出哐当的巨大声响。
陌希只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埋头。
之前两人也发生过冷战。
可毕竟,她虽然气虽然恼,也没有到达这种程度。
如今,一粒药丸,却让她彻底将自己的心防护起来。
他匆匆离开,这是……去哪儿?
伊怜兮那儿,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都和齐瑾离联手让伊怜兮身败名裂了。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洛婳……
他是去……洛婳那儿。
“苏衍止你特么混蛋!你这是出/轨你知不知道!”
终于,她朝着唯有她一人的病房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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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堪称是有些差,苏衍止一个电话将刚开车离开警局的洛易郴给叫了出来喝酒。
去的倒不是酒吧这等三教九流混杂的喧闹场所,而是洛易郴指明让苏衍止请客的大排档。
自从自己创业,在人前便不得不随时穿戴得体适宜。
面子工程做得十足。
像以前室友同学混一起时经常光顾的夜市大排档等,这些年来早就从苏衍止的生活中退了出来。
如今洛易郴一报地址,他却是极为爽快地应下了。
手工定制的西装西裤,苏衍止从车上下来,示意司机先回去。
雨下得很大,大排档相比往常显得冷清了些。
可搭起的简易塑料棚里,人三三两两,桌上冒着的热气与外头的雨声相呼应,让人瞧着带劲。
洛易郴早就到了,一身便装,简单而休闲。
反观苏衍止,西装革履的样子,完全是与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
好在他是完全不介意这儿的油烟味及脏乱差的环境,在擦拭了一下凳子之后就坐了下去。
“苏大才子,你这是八百年想不起来找我喝酒啊。今儿个是什么情况?突然想起我来了?”洛易郴点了将近五十个串,又让老板上了四瓶啤酒。
拿起啤酒瓶往桌子边沿一磕,便动作利落地让盖和瓶身分了家。
随即给两人满上。
黄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不住冒泡。苏衍止拿起杯子,先狠狠地灌了一杯。
“烦心。”
“烦?你烦什么烦啊?这事业一帆风顺这婚姻……”提到婚姻,洛易郴便噤声了。
他这婚姻,还真是水上飘摇。
“尾巴学妹和你闹翻了?”试探着询问,洛易郴也有些头疼。
“嗯,她觉出那药有问题了。”
正啃着鸡翅的洛易郴停下来:“也亏得尾巴学妹沉得住气,那么多次到现在才和你摊牌。你就知足吧你。”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八卦道:“你该不会真承认那是避孕药吧?”
“嗯。”
从喉咙里哼出一声,苏衍止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不会吧!你……你居然还真的那么大气‘敢作敢当’啊。”摇头晃脑,洛易郴有些不赞同。
“得,那你就只能慢慢和她磨了。”吐出咬碎的骨头,洛易郴倏忽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倒是好奇这一次,你和尾巴学妹会怎样。当初她宣布不再追你之后你就巴巴地去追求她了。那么这一次呢?你都敢承认给她吃避孕药,呵呵,我还真不相信她还会让你再碰她。”
并没有作答,苏衍止将洛易郴又拿起的一串鱼丸顺手夺了过来。
在后者不满的讨伐中,他优雅地咬下。
两人一个说一个闹,又让老板上了几瓶啤酒。
酒精浓度其实并不高,除了身体有些晃荡,苏衍止的脑子却依旧极为清楚。
当洛婳打电话过来询问他怎么还没去紫金公寓时,他甚至都能想起昨天她打电话过来让他去一趟,具体讨论一下她母亲的眼疾诊治问题。
看来,是真的没有醉啊……
“太晚了,我就不过去了。”苏衍止的声音清明,“我明天直接让人过去接你们,到了医院之后听专家分析诊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