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斌没来过家里,作为四爷的朋友,深深长这么大,一次也没见过,关系应该不如楚叔叔那几个。
那几人和四爷从发小开始认识,但四爷跟邢叔叔关系不错,这一点深深能看出来。
佟妈妈指着四爷另一边那个位置,让深深过去坐,深深依言走了过去。
拉椅子时,邢斌手机响了,四爷趁这个时候,淡淡朝深深扫了一眼。
深深没看到,坐下后就老实呆着,挺着腰杆,等着用早餐。
邢斌和对方讲了两句话后,站起来拉开椅子,走出餐厅,到外面去讲电话了。
餐厅里下人进进出出,正在将炖好的排骨海带汤和刚蒸熟的卷、包从厨房端到餐桌上来。
四爷靠着椅背,目光看着深深。
深深抬眼,回望四爷的眼睛,于是,四目相对,但都没有说话。
佟妈妈站在四爷另一边,问这一边的深深:“吃卷还是包?”
深深朝蒸屉里的食物看了一眼,说:“卷吧。”
佟妈妈将卷夹出来,放在给深深的餐碟中。
这时候有佣人站在四爷身边,拿起四爷的碗,但没盛,朝四爷看了一眼。
四爷点点头,人才给四爷盛起排骨汤。
四爷脸转回来,面上表情淡淡的,开口问深深:“好点了么?”
深深刚抬手去接佟妈妈递给她的餐碟,顿了顿,想到四爷什么意思,脸有些热。
但很快点点头,接来早餐,就低头安静的吃起来。
早晨在给四爷忙行李,没顾得上深深,也忘了这一茬,现在经四爷提起,佟妈妈也重视起来。
重新又问一遍:“肚子不疼了?你可不要骗我们。”
深深闷头吃着卷,但声音传出来:“不疼了。”
邢斌打完电话回来,四爷目光从深深身上离开,指着他餐具,对他说:“快来吃饭吧。”
邢斌点点头,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早餐期间,四爷和邢斌边吃边聊了些等下去上海的事,好像那边有谁接机,上海这几天的食宿都解决了。
深深先吃完,就和邢斌打了个招呼,独自先上楼了。
……
9点多,佟妈妈来敲她的门,说四爷要走了,叫她下来。
她搁下书,跟佟妈妈后面下了楼。
前半小时,家里特别吵,楼上楼下老有人走动,感觉四爷就要走了,但又没人来跟她说。
她思想好难集中,老半天,书页才翻过去一张。
到了楼下,看到四爷的行李箱不在,猜到应该已经放到车上去了。
四爷和邢斌站在玄关处,其实可以走了,没走,估计是四爷想等她下来,见一面再走。
深深抬头,和四爷眼神对望着。
四爷眼睛深邃,面上淡淡的,只是对她说:“四爷走了,这几天,好好听你佟妈妈的话,有空四爷会给你打电话。”
油然而生的舍不得,让深深有点难过,她才意识到,依赖一个人,并不是个好习惯。
“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回应。
四爷眼神最后逗留在她脸上。
也不知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但表情没多大改变。
三十多岁了,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埋于心底,不会和愣头青一样,干出失恋了跑去跳楼这种荒唐事。
“走吧。”
四爷转身,对邢斌点点头。
两男人终于走出了楼,身影逐渐远去。
周六的阳光和周五一样强烈。
四爷穿着暗蓝色高领羊毛衫,外面罩了件灰色大衣,下面穿了条黑西裤,商场买的一套新衣服没穿,大约全都装在行李箱中,到了上海,再让人熨烫。
依稀记得,昨天这个时候,她和四爷,要么在步行街的百货大楼,她在挑鞋,四爷发短信给她,要她跟他走;
要么是在马路上散步,四爷点着烟,她在后面跟着;
要么是遇到了四爷的那位朋友;
要么,是在酒店,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
四爷想,四爷也愿意负责,但她有些紧张,有些拘束,不敢就这样献出自己的第一次。
再抬头,四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阳光斑驳的树荫中了,能看到的,是邢斌。
深深转了身,低头迈步朝楼梯走去。
……
午后1点32分,深深收到敏娜发来的一条短讯:
【深深,我登机了,一周后见。】
平时四爷在家,深深一般不会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现在四爷出差了,用过午餐,也不急着上楼,带着西西去园走了两圈,回来后,佟妈妈泡了杯大麦茶,替她打开了电视。
放下茶杯,深深回复敏娜的短信:
【嗯,一路平安,保持联络。】
敏娜没有再回。
深深靠在沙发背上,重新看了一遍这条讯息。
机场那边,应该正在播报从江城飞往上海的航班即将起飞,请旅客们尽快登机。
敏娜给她发来短信,四爷应该不知情。
“中午没什么好看的,去睡个午觉,下午要想出去逛,佟妈妈陪你。”
从盥洗室洗了拖把走出来的佟妈妈对深深讲,四爷不在家,大家都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