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剧烈运动过,他的呼吸还不太?稳,马儿在原地踏步,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甄娴玉没回过神?,头顶就落下他的询问,“如何?夫人可有哪里受伤?感觉如何?”
甄娴玉张了张嘴,下意识道:“感觉有点黄……恍惚。”
傅淮安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听没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淡淡道:“我扶你下来。”
他先下了马,然后掐着她的腰,就像是搬东西似的把她给搬了下来,杵在了地上。
甄娴玉:“……”
她觉得自己和脑子里的废料一起被傅淮安当垃圾给清理了。
好了,冷静了。
傅淮安已?经朝着刚刚被他砍头的马走了过去。
除了在地上滚了一圈的马头,巨大的无?头马尸躺在地上,傅淮安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道:“马在半个时辰前被人下了药。”
半个时辰前,他们正在皇宫,马车就停在宫门口。
傅淮安蹙眉,转头就发现了马脖子上的一个极细小的血洞。
那个血洞前后贯穿,恰好以武器的巧劲打断了这匹马的颈椎和神?经。
若是他没有及时砍下马头,以这匹马受伤的程度,甄娴玉也不会出事。
他扫了她一眼,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将那支短箭藏入了袖中。
在马第一次发疯的站起来的时候,陈伯就被甩下去了。
虽然摔得不轻,但到底没有什么大碍。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脸愧疚,“世?子,少夫人,都是?老奴没控制好马,害的少夫人受到了惊吓……”
甄娴玉摇了摇头,“陈伯,这和你没有关系!世子说这马半个时辰前被人下了药,你那个时候,可还记得有谁靠近过马车?”
陈伯皱眉,开始回忆。
这时候,南城兵马司的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脸急迫,“世?子,出大事了!您刚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人?”
傅淮安将手里染着血的弯刀:“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脸色惨白,“二殿下被人枭首,他的侍卫已?全部身亡!刺客不知所踪!出事的地点?就在世?子和少夫人回府的那条路上……”
傅淮安的面色一沉,冷笑了一声,“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是我杀了二皇子?”
“不敢!下官绝对没有那么意思!只是事情发生的突然,还请世?子配合一下我等。”
“呵。”傅淮安扯了扯嘴角,“我当?然会配合,但今日我与夫人差点被人谋杀一事,还请你们查清了,也给我一个结果。”
南城兵马司的人顿时露出了一个难看的脸色。
先是?皇子被杀,再有世子遭到暗算。
他忍不住嘴里发苦,怎么?都在他们南城兵马司的地界出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只?能?立刻去检查地上的马。
这才发现那马的血乌黑,一看就是?中了毒。
“世子世子夫人受惊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喝杯茶压压惊,今日的事,我等都要先报给指挥使后,再行定夺,还请世?子恕罪。”
傅淮安并没有答应下来,一贯温和的脸此时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冷意骇人,“我夫人受到了惊吓,需要先回府压惊,你们若是?有什么?事,便直接去国公府!”
拉车的马儿和车厢都废了。
甄娴玉以为自己要走?着回府了,却没想到,傅淮安竟然又把她给提到了马上。
当?着众人的面,他的语气带着安抚,温柔的吓人,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若是?怕,便将脸埋入我的怀里,马上就能到家。”
甄娴玉:“……”
先不说埋入他怀里这个姿势要和他面对面。
就单单说他这个语气,能?不能?不这么?吓人。
甄娴玉虽然知道他是演给外人看的,但还是?好一阵的无?语,她抿了抿唇,“你的马,没事吧?”
傅淮安的语气更温柔了,“我已?经检查过了,踏雪没有任何问题,不会再出现刚刚的情况了!”
甄娴玉:“……”
和她说话的功夫,傅淮安已?经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先骑马带甄娴玉离开,陈伯留在南城兵马司,等会由他们的人送回去。
两个人挤在一起,格外的暧昧。
他稍稍低头,就能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甄娴玉有点不太适应地拧了拧身子,结果?却被傅淮安给掐住了腰,“别乱动!”
甄娴玉叹了口气,今天可真是?个多事之秋,早知道她就应该装病不出来了。
甄娴玉仔细琢磨了一下今天的事儿,怎么?都觉得好像不对劲。
她忍不住叫系统,“原著拿出来给我看看,二皇子是今天死的吗?”
“……”
甄娴玉:“喂,你说句话啊,我知道你还在!你别躲着不出声!”
系统:【……是?】
真的是多一个字都没有的。
甄娴玉:“原文剧情,谢谢。”
系统:【你不是不做任务吗?】
甄娴玉理直气壮,“对啊,我做不做任务和我看不看原文剧情有服么必然关系吗?”
系统:【……】
系统:【你如果不做任务的话,我不会把剧情给你的!】
甄娴玉翻了一个白眼,“切不给拉到,早就看过的东西,我想起来了!”
系统:【!!!】
甄娴玉早就想起那段剧情了,但就是?不记得是?哪天。
原文里,二皇子因为傅淮安的缘故,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正巧遇上了原主,便想要调戏她羞辱傅淮安。
没想到七皇子出面阻拦,二皇子愤愤离去,却没想到竟然死在了宫外,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傅淮安是凶手。
皇帝大怒,下令将傅淮安投入大牢……
等等,投入大牢?
甄娴玉本来还在那琢磨复盘凶手是谁,顿时懵住。
虽然他最?后被平安无?事的放了出来,但……该不会很快他们两个就要一起铁窗泪了吧?
“夫君,你和我说实话,今日的事,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傅淮安低低地笑了一声,“夫人为何这么问?戮杀皇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再说了,我如何能?知道二殿下这个时候不在宫中,而是?躲在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低头,呼出的热气拂在她的耳畔。
甄娴玉的身体猛地一颤,只?觉得耳根处又酥又痒。
傅淮安这她那反应剧烈的一哆嗦,给吓了一跳。
“马上危险,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
甄娴玉与他胸膛紧贴的那一处,也觉得无?端热了起来。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语气有些凶,“你说话就说话,离我那么近做什么?”
傅淮安有些无?奈,“不是怕你听不清?”
因为这次她捂着耳朵,所以热气都拂在她的手背上,她本部应该再和刚刚一样那么?敏感,但偏偏她浑身都别扭极了,“你闭嘴!”
喊完她顿了顿,才弥补道:“不许说话了,会灌一肚子的风。”
……
也不知道那些官员是怎么调查的,案件上报刑部移交大理寺后,最?后竟然真得和原著写的一样,最后凶手的人选指向傅淮安。
原文的理由是他们二人不和,又遇到二皇子戏弄他妻子一事,所以傅淮安一时不忿,杀了二皇子。
而现在的理由比原著里写的还要离谱,说傅淮安是因为忍受不了一个男人的畸形喜欢,所以才?把人杀了。
至于他们的马车出问题,那也是?jsg掩人耳目的手段。
不然为什么?他们两个为什么临时调转马车?而且那毒药还是?下在拉甄娴玉的马上的。
如果?真的要刺杀傅淮安,为什么不直接毒死他的踏雪?
而且那刺客在刺杀二皇子的现场遗留的长剑上有镇国公府的族徽。
甄娴玉听到这话的时候都气笑了。
这是?什么小学鸡陷害手段?
言情文也讲究一下逻辑好吗?
杀人还留下族徽,和在地上写xx到此一游有什么区别?
那些查案的官员拿人当傻子忽悠吗?
还是?他们觉得皇帝是个蠢货?傅淮安是个脑缺?
甄娴玉无?语凝噎。
但偏偏皇帝因此斥责了傅淮安。
虽然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好事撤了傅淮安的职。
责令他即日起不得出门,在家反省,待大理寺查出凶手后,再定。
甄娴玉知道,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的栽赃陷害,明诚帝还要责罚,无?非是?因为明诚帝看太?子不爽。
所以一找到机会就要打击太子一脉的人。
甚至,明诚帝一改之前修道不问俗事的态度。
强势且霸道地训斥了太子一番,并且夺走?了太?子的监国权。
几位皇子除了七皇子,其他都在六部担有重要的实权职位。
见太?子突然被申饬,他们背后的势力纷纷不安分了起来。
外面乱成一团,甄娴玉倒是再家里云淡风轻。
甄娴玉见他顿顿来自己院子里蹭饭,有些饭,“夫君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傅淮安看了她一眼,面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甄娴玉沉默了一会,觉得他明知故问。
“你就不怕洗不清罪名,最?后会被杀?”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傅淮安的眸子幽深一片,不过只?是?片刻就化作了温和,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个错觉。
他面露无?奈,有些愧疚地开口:“倒是这次害的夫人被我连累,受到了惊吓。”
甄娴玉点了点头,“确实。”
傅淮安一愣。
甄娴玉看向他,“我已经连续被夫君连累好几次了,夫君打?算怎么?补偿我?”
傅淮安不动声色,“夫人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甄娴玉笑了一下,“我也不为难夫君,既然现在夫君比较空闲,无?公务要处理,那就给我写那一万字的骈文吧?我想看。”
傅淮安:“……那日夫人不是?说不用写了吗?”
“是?那日不用写了,不是?不用写了。”甄娴玉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垂眸,“唉,夫君不写也可以,不就是?对我不是真心的吗?我早就该知道了。没事的,我不介意,我能?想开,和夫君成亲几个月了,夫君抱过两个男子都没抱过我,我知道是我不得夫君喜爱,是?我不够好,所以才?不能?让你动心。”
傅淮安:“……”
他顿了顿,抬手揉了一下眉心,“夫人……”
甄娴玉不说话。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罢了,既然你那么?想看,我便写,只?是?,一人做文章难免寂寞,不如……”
甄娴玉立刻打?断了她,“那我让别枝和银袖去你的书房红袖添香。”
傅淮安嘴角抽了抽,“我的书房从不让其他人进。”
甄娴玉摸了摸下巴,“那你打?开窗户,让她们两个站在窗户外面给你弹琴磨墨,这样既能?让你不寂寞,又不会进你书房!夫君,我的办法好吧!”
傅淮安:“……”
他发现自己再怎么暗示她也不会接茬后,干脆直白道:“我想夫人陪我!只?有夫人在我身边,才是真的红袖添香。”
甄娴玉:“……”
休想骗她去书房,奴役她去磨墨。
她立刻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不认得字,也从未做过那些事,怕是?会给夫君添不少麻烦!”
“做不好又何妨?”傅淮安敛眸低笑,“我就想夫人陪着我。”
甄娴玉按住胸口,“……”
没事笑那么好看做什么?
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