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了头,怎么可能憋回去,他忍着嫌弃握住了甄娴玉的手,“不!你在我的面前不用掩饰,我都知道的。待我忙完了这些事就好好的陪陪你,快了,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都解决完了,只待时机成熟就能收网带你回京了。不过那些人很是狡猾,我想必要的时候请娘子帮我做一些掩护……”
甄娴玉:“……”
不但拉着她今天晚上加夜班,还打算后面给她继续安排不属于她的工作,甄娴玉觉得自己的笑容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
傅淮安看她激动得忍不住有些颤抖的手(气得),知道鱼儿上钩了,他继续道:“我肯定会保护好夫人的,绝对不让夫人伤到一根汗毛……”
眼看着他大有彻夜长谈的意思,甄娴玉不想忍了。
因为他不但给她安排加班,还在抢了她那么多的羊肉之后抢她的牛丸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羊肉就算了,牛肉那么难得,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吃到的!
想起上次黑衣人来给她带来的那个迷药,她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拿出了帕子,一脸温柔地看着他,“我都依夫君就是了,你看你,太辣了不能吃就不要逞强,都辣的满脑门都是汗了。”
甄娴玉抖开帕子在他的脸上一抹,看向他的眼神跟潘金莲哄武大郎吃药似的,“来,夫君,我给你擦擦!”
傅淮安下意识地浑身发毛,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状似随意地接过了她的帕子,当着她的面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放在了一边。
在心里数着数,然后配合地倒在桌子上。
甄娴玉一愣,没想到这药速度居然这么快?
怪不得那个黑衣人让她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用。
甄娴玉捻起一缕他的头发在他的鼻尖搔了搔,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被迷晕了。
傅淮安:“……”
好不容易忍得她终于不再骚扰他之后,傅淮安才松了一口气,只等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肯定要在他身上做手脚,并且取一些重要的信物。
他过来的时候,特意将名单带在身上,只要她一摸就能找到。
然而他等了许久,却只听到了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
傅淮安的脑门缓缓浮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难道她猜出了他是装的了?
除了这样,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总不能她迷晕了他,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独霸那一盘牛肉丸吧?
因为不能看,所以听觉和嗅觉就格外的敏锐。
他清楚的听到了甄娴玉小心的将丸子夹到了碗里。
因为丸子太弹,还在碗里动了几下。
香味散开,傅淮安几乎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她将丸子外面裹满了浓浓的料汁,贝齿轻轻的一咬,牛肉鲜香醇厚的汁液在嘴里爆开触感弹牙,她满意地眯起了眼,笑得像是一只偷笑的小狐狸一样。
傅淮安忽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刚刚顺势装晕,实在是一步臭棋。
她让厨子改进jsg的辣锅,真的是上头,越吃越想吃!怎么说,他也应该吃完饭再晕,桌子上好几样,他都没吃到!
想到这里,傅淮安忽然僵住了。
他怎么被那个女人的糖衣炮弹给俘虏了?
不过很快,傅淮安就安慰自己,跟那个女人没关系,这府上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他吃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好在甄娴玉本来也快要吃饱了。
没让傅淮安等太久,她就放下了筷子。
根本不知道傅淮安在演她,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就是了。
她打开门,喊了一直守在外面的琴棋书画四大丫鬟进来,“夫君喝醉了,你们给他梳洗更衣,给我拿个寝衣,我去沐浴。”
说完她就直接走人了。
从不让女人近身的傅淮安:“……”
眼看着甄娴玉消失在耳房的门口,四大丫鬟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几个丫鬟都知道傅淮安的忌讳,不敢真得听甄娴玉的话,就在她们打算去找小厮的时候,却见到傅淮安睁开了双眸。
“你们下去吧!不要告诉夫人我醒了。”
今日的试探完全失败,傅淮安的心情很不好。
虽然甄娴玉是个细作,他完全可以把她迷晕后,找人来破了她的身子,做出洞房的假象。
但他并不愿意那么做。
他不愿意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失去底线。
原本是想着在卧室里燃上迷香,迷晕甄娴玉把今晚的洞房对付过去,等第二天再找借口解释,却没想到甄娴玉直接把他“迷晕”,现在他借口都不必找了。
大概是沉没成本太大,他怎么都不相信,甄娴玉把他迷晕了,就只为了那几个丸子。
他觉得今晚,甄娴玉不会睡,怕是要夜探书房。
没关系,书房里他也同样为她准备了一些东西,保证她不会空手而归。
于是他只是略犹豫了一下,就在洗漱过后,上了床装作仍旧没醒的样子,毕竟,甄娴玉没来之前,这是他的床,他睡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躺下后他蹙起了眉,不习惯周围陌生的香气。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床就给甄娴玉睡了几天,就完全变了个味道。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旁边刮过一阵香风。
床幔被人掀开。
傅淮安全身紧绷,以应对甄娴玉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没料到,床边的人忽然顿住,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喊来了几个丫鬟,“叫人来把他抬到旁边的美人榻上,床上空间太小,空气不流通,夫君本就醉了,睡在这里都是散不去的酒气怕是会不舒服。”
甄娴玉顿了顿,“还有这上面铺着的被褥都搬过去,这个软和。”
一顿折腾后,甄娴玉躺上重新铺好的床,美滋滋地闭上了眼,没心没肺地秒睡,只留四大丫鬟伺候喝醉的傅淮安。
傅淮安:“……”
他看出来了,今天晚上,他就是个笑话。
傅淮安不信这个邪,他觉得甄娴玉肯定是在装安分迷惑他。
他一连半个月,哪怕再忙,晚上也要来陪甄娴玉吃饭。
就算只能睡在美人榻上,他也一定要留宿。
然而试探了她这么久,除了腰酸背痛,其他的一点进展都没有。
甄娴玉岿然不动,稳妥谨慎到一点马脚都让他抓不到。
如果不是傅淮安当初未能救下甄大姑娘,亲眼看见她的尸体跌入江中,他都有要怀疑,是不是他弄错了,眼前的人并不是一个细作,而是真的从小与他订婚的未婚妻。
然而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不过是她的完美伪装。
傅淮安冷静了下来,既然她演,那他就配合好了,看她到底什么时候稳不住。
这样一天天的下来,某天早上,傅淮安穿袍子的时候忽然顿住。
他叫来管家,表情有些不悦,“最近下面的人是不是太松懈了?我入秋新做的衣裳,尺寸都能弄错了?”
管家的目光落在袍子那紧了不少的腰处,陷入了沉思。
这一批新做的衣裳,他有印象。
先不说世子的衣裳常年都是那些尺码基本不会变,就说做衣裳前,府里的绣娘特意来量过,就不可能弄错。
既然没错,那就只能是……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心情还好,于是大着胆子道:“世子爷,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衣裳不合身……是您最近在那位的院子里吃的……腰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