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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安没想过沈烈回突然出现, 在除夕团圆夜里,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在江城, 在她身后。
可能跟家里有关, 她没多问, 只是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提前跟自己说一声。
陈静安仰着脸, 被冻红的脸, 与手机屏幕的模样重合。
沈烈揽着她。
“只是临时起意。”
他说的简单,陈静安也没继续问下去。
她穿臃肿白色羽绒服, 围巾系很近,掩住容易受冷的耳朵, 一低头, 大半张脸藏起来, 沈烈将她的脸从围巾里挖出来, 唇色鲜艳,许久没见,本能地握住她的下巴接吻,没碰到,她偏过头, 手抵着他的胸口。
“有人。”声音低低的。
陈静安跟沈烈同时回过头, 几个小孩并列排着对,从低到高, 小萝卜似的, 无一例外睁着漆黑圆眼睛看着两人。
圆圆眨巴眼睛, 不太确定地叫:“哥哥?”
“不对, 应该叫姐夫。”立刻有稍大的孩子纠正,“静安姐姐,是不是?”
“姐夫?”
低沉的,还带着笑意的嗓音。
陈静安耳尖泛红:“人小鬼大,回去不许告状,不然以后就没有烟花玩了。”
“我知道,保密!”
“我也会保密的!”
“我也不说,打死都不说。”
“……”
几个小孩赶紧表忠心。
陈静安哭笑不得,让他们自个儿去玩,回头对上沈烈视线,问:“你会玩吗?”
“应该不难?”
大塑料袋里有很多种类,全都是他们在烟花店里选来的,现如今花样很多,陈静安好多没玩过,在小家伙们的怂恿下,买了许多,以至于家里长辈都讲她不能这么宠孩子。
也没关系,一年也只有一次。
沈烈蹲下身。
不用他挑选,就有人主动跟他讲起来,什么是漂亮的烟花,什么声响大气势强。
陈静安负责点火。
习惯性像叮嘱小孩多说一句要及时丢,别炸到手。
垂着的眼睫长而翘。
“你每年都这么玩吗?带着一帮孩子,在这放?”沈烈问。
“嗯,我不会打牌,就负责看孩子,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跟小朋友玩,有些不好意思做的事,都可以理直气壮了。
她笑容温软,安安静静的,很像是绒毛兔子。
“给你点?”陈静安问。
“好。”
她小心凑过来,抬起手挡住一侧的风,打火机蹿起小火苗,照亮掌心,她小心凑过去,点燃引火线。
“快丢!”
跟着往后退一步。
沈烈扯唇笑,握在手里迟迟没动,等引火线即将烧到丢了出去,于空中爆炸,星光点点。
“哇。”
小孩们捧场拍手。
陈静安拧眉,神情认真地跟他们讲这是错误示范,不能学,丢晚了容易炸到手,几个小孩重重点头,深以为然。
“你也不许这样!”
围巾挡住嘴,她往下扒拉。
沈烈惫懒地笑了下,说好:“听你的。”
午夜十二点,烟花准时齐放,首先是一声冲入夜空的呼啸,紧跟着是更多声响,从城市各个方向,待烟花升至最高点后依次燃放,光影绚烂斑驳。
两个人的手,自然交握。
陈静安呼吸着冬日冷风,弯唇笑笑,像在长辈发红包时一样,说新年快乐之类的吉祥话。
小孩们有样学样,握拳拜新年。
在这之前,春节对沈烈而言,只是很寻常的一天。
而这一天,他记了很久。
烟花渐渐放完,桥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陈母已经打过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已经备好宵夜,她说马上。
现在是春节,一些饭点跟酒店都已经打烊,陈静安看着寂静暗淡的街道,问:“你订好酒店了吗?”
沈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有些开玩笑口吻:“要不然你收留收留我?”
陈静安愣了下。
只是片刻时间,沈烈看在眼底,看她真认真想起来,揉她的头发:“只是同你开玩笑,今晚返程。”
“怎么这样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