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濛正要开口问他在哪里旅游,只听见那头模模糊糊的传来一个开门声,然后便听得不再清楚了,乔濛皱眉问道:“怎么了?”
陆靳寒用手捂住听话筒,刚推门进来的白衣大褂的男医生用流利的英文说:“gary,吃药时间到了。”
陆靳寒轻轻点头,示意让他先出去,然后才放开听话筒,继续对乔濛说:“没什么,只是朋友家的狗不太听话。”
乔濛舔舔干涩的唇瓣,用温柔的口气问:“这些天去哪里散心的?累么?”
陆靳寒看了一眼白色宽大的病房,苦笑道:“去了阿拉斯加州冰河湾,科罗拉多大峡谷。”
“是不是很好玩?那你下次要带我去哦。还有……嗯……不要只顾着旅游忘了照顾身体。不要太累哦。”
“濛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听着他哑哑的声音,原本暗沉的心情一扫而光,一句玩笑话,她抿着笑意说:“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我会变得越来越啰嗦。你可不许嫌弃我。”
那头的陆靳寒淡笑,“现在还能反悔吗?”
乔濛一骨碌就道:“驳回!”
两个人没有再多的话了,听着手机里彼此的呼吸声,都觉得心平气和,舒服了很多。
乔濛听着他的声音,觉得有些打扰到陆靳寒休息了,虽然还想和他再说一会儿话,却忍下,说道:“好啦,我也要睡觉了,我们这里已经下雨了。”
四月份的小雨,凉飕飕的。
陆靳寒不放心的说:“夜里把被子盖好,不要着凉,嗯?”
乔濛“嗯”了一声,对着电话那头说:“那,晚安。我挂了。”
“濛濛?”
那头的人,唤住她。
“嗯?”
“叫我一声。”
乔濛甜蜜的莞尔,很乖,软软的喊他,对着电话那头亲密的叫“老公”,还附上一枚香吻。
她说:“你要是太想我的话,要早点回来啊。我……还在等着你。”
——等着你,接我回家。
“去睡吧。”
“那我挂了啊。你也再休息一下。”
“好。”
陆靳寒靠在病床上,一直等到手机里传出忙音,他才缓缓的放下手机。
靠在床头,微微合上眼。
门又开了,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嘱咐道:“gary,记得吃药。”
很快,有护士进来,拿了水和药片,递给他,看着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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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炎打来越洋电话,语气凝重:“靳寒,白深林和乔濛真正的dna报告出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叶景炎深知乔濛对陆靳寒的意思,所以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陆靳寒隐隐察觉到,可能dna报告的结果,不在意料之中。
“别卖关子,说。”握着手机的修长手指,却下意识的捏紧了一分。
“好消息是乔濛并非是白深林的女儿,我调查过了,北城福利院当年有两个小名名叫‘萌萌’的,其中一个‘萌萌’在五岁时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了,那就是白深林的女儿。被乔国民领走的,才是乔濛。院长弄错了。并且,dna报告才确实证明了,乔濛和白深林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坏消息呢?”
“至于坏消息……靳寒,你还记得当年你刚稳固陆氏集团时,建筑工人高空作业时因为盛世大楼质量不过关而坠落身亡的丑闻吗?”
陆靳寒刚接手盛世时,二十五岁,父亲陆振宁和大哥陆靖沉刚刚车祸意外去世,陆氏股票大跌,甚至到了崩盘的地步,当时正在兴建的有几个大项目,其中一个,就是后来销声匿迹的“盛世大楼”。
当时“盛世大楼”的丑闻,可谓轰动一时,如果当时陆靳寒处理的有一点点偏颇,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陆氏。
那项豆腐渣工程,成为了陆氏一生的耻辱,亦是陆靳寒迄今为止最最痛心过意不去的事情。
当年,高空作业建筑工人一共有十个人,七个伤亡,三个重伤,陆靳寒即使给予了最丰厚的赔偿金,可人死不能复生。
家属闹的不可开交,那段时间,陆氏门口每天都有人在烧纸钱,陆靳寒连出入公司,都无法从正门走。
这件丑闻,跟随了陆氏两三年,随着它的日益壮大,渐渐被埋没在了它的光芒之下。
但,那个教训,陆靳寒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铭记,在心。
“怎么,乔濛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叶景炎深深叹了口气,“如果说,兄妹关系不能在一起是因为外界舆/论,可如果,是杀父仇人的关系,乔濛自己,能够释怀吗?靳寒,你又放得下吗?”
透过暗夜的一道微光,陆靳寒只觉胸口心跳蓦地一滞,深沉的黑眸下,闪过一抹痛意,“你确定?”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叶景炎语气肯定至极,“我查过了,乔濛出生时,母亲因为难产失血过多身亡,而乔濛也很不幸的被人抱走,乔濛的父亲到处寻找女儿,最后不得已,在警局和医院都留有了dna和血型档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乔濛相聚。乔濛不是被抛弃,而是被人抱走了。”
“她的父亲,是谁?”陆靳寒问。
“当年高空作业小组的组长,刘臻升。”
听到最后一个字,男人握着手机的长指,狠狠一僵,面色发白的将手机无声挂断。
刘臻升……
陆靳寒记得,当年刘臻升的妹妹刘白兰向陆氏索要了一百万的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