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看那人深黑的瞳中带着旖旎之色,忙闭上了眼,假装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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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慕寒川因为有事要忙,但不放心江韵一人在家待着,索性把她带到了慕氏。
他在顶层开会,她就在三十三层他的办公室里看报纸,金融类的东西她懂得不多,那些可怜的知识还是在大学时听方岳讲起的,如今是一点也记不住了。
她脑袋懵懵的,不想睡觉也不想出去,把慕寒川的备用笔记本拿过来,联了网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电影电视剧。
十一点多时外面有声音响起,没有敲门,直接拧了门把手,江韵以为是慕寒川,笑着起身准备去迎,没想到来的人是卫子怡。
卫子怡看到她在,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手中提着个保温壶,想往身后挪此时也是藏不住了。
卫子怡刚进门不一会儿,慕寒川也结束会议回来了。
见到卫子怡也在,他原本还有些诧异,江韵微笑着打开了保温壶,“寒川,子怡从舅舅那儿知道我病了,特意做了爱心午餐来看我。”
慕寒川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下,随即对卫子怡点点头,又走到江韵身边笑着道,“既然是子怡给你做的,那你一定要吃完,不然辜负了她一番苦心。”
卫子怡脸色暗了下来,饭菜是她给慕寒川做的,母亲说想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她忙活了一上午,没想到做好送来了江韵也在。
她在厨房熏油烟,忙得灰头土脸,到最后却叫江韵捡了便宜,卫子怡想了想,又把笑容堆在脸上,“寒川,我做得多,江韵一个人吃不完,你也尝尝。”
江韵的目光仍旧落在饭菜上,对卫子怡的话并未表示出过多的情绪。
慕寒川抬眉看向卫子怡,又面带宠溺地把眼神挪到江韵身上,微笑着道,“没关系,韵韵食量比较大,让她吃。”
食量大?江韵对慕寒川这个说法不是十分认同,佯怒着瞥了慕寒川一眼,之后又对卫子怡笑道,“子怡姐,你放心,我中午吃不完的话晚上热一热接着吃,我就是个小感冒,你这么用心良苦做午餐给我,我一定会吃得一口不剩。”
卫子怡对江韵干笑了一下,微微侧身看着慕寒川,“那……我先走了,这两天江韵请了病假,康达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
慕寒川点点头,“去吧。”
卫子怡走后江韵把保温壶放在桌上不再动里面的饭菜,慕寒川笑了,却有意逗她,“怎么不吃?”
江韵蹙眉,“原本也不是给我做的,我吃了应该会消化不良吧。”
那人却把自己撇得干净,“不是给你做的还能是给谁做的。”
江韵对他装傻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人笑了,揽着她的肩膀道,“她没下过厨,做饭肯定说不上好吃,你想吃什么,咱们到对面餐厅去。”
江韵看着保温壶里分门别类的菜,不吃太浪费粮食了,她觉得有罪恶感,慕寒川捏捏她的鼻子,“放心吧,赵疏文昨晚跟他女朋友夜战到天明,早上没顾上吃饭就来公司了,开了一上午会这会儿饿得不行,等会儿他到办公室送报单,看到桌上有吃的,一定会吃得干干净净。”
这个上午,江州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雪纷纷扬扬,慕寒川临时决定带江韵到开济大厦的旋转餐厅去用餐。
开济大厦坐落在微雨湖边上,二十九层的旋转餐厅是最好的观景台,360度无死角旋转几乎能把大半个微雨湖尽收眼底。
远望着整个城市,更像是一场静默不动的风景画,让人顿生渺小之感。
与慕寒川对面坐着,俯瞰长桥从微雨湖上跨过,雪将整个城市笼罩,郊区的度假山庄白茫茫一片,是望不到边的美丽雪景,圣洁的像极了一场心灵洗礼。
吃饭过程中,江韵对慕寒川提起,“知易哥来电话说我二舅想我了,让我回章家老宅住几天。”
慕寒川眯眸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点头,“好,之前就说陪你归宁,一直没去。今天下午的两份合约签好之后,可能会有几天清闲时间,到时候我带你回去。”
江韵抿唇对慕寒川点了点头。
外面的雪不知疲倦地飘着,窗内却暖融融,让人心生怠惰,江韵托着下巴望着纷扬的大雪,心中安静得像跌入了一场梦境。
下午两人回到于归园时,夏秋已经把慕寒川交代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男人拎着东西一一放进后备箱,之后带着江韵要去章宅,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眯眸问江韵,“织染厂那边的房屋土地使用证,还在床头抽屉里?”
江韵点头。
男人下车冒着风雪回了别墅一趟,再次回到车里时周身带着寒气,江韵问他干什么去了,他眯眸回答,“地契放在你这里你似乎并不准备用,这次我们回章家,可以问问章知易看看他是怎么打算的。”
两人到章宅时天已经黑了,白天下了那么大的雪,章宅路面上还没有任何脚印,白茫茫的雪覆盖着地面,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两人进院时看到雪地里有一只鸟,扑棱着翅膀挣扎了许久也没飞起来,纤细的爪子或许是被冻伤了,站不稳。
江韵看那只鸟的瞬间,慕寒川已经大步走过去,手一伸把鸟从雪地里捞了上来。
兴许是觉得男人掌心温暖,那鸟缩了缩脖子,躺在他手掌中不动弹了。
江韵把慕寒川带到了从前她住的房间,男人不知从哪儿找到了吹风机,把小鸟湿漉漉的翅膀吹干了,又用热风吹了吹它的爪子,最后把它放进回廊上挂着的空荡的鸟笼里,鸟笼外面有厚实的褥裹着,应该足以保暖了。
江韵回头看他站在鸟笼前的样子,笑道,“你这样是限制它的自由,你救了它,它未必就感激你。”
男人回头一笑,“今晚太冷了,明天白天如果出了太阳,咱们就把它放了。”
章知易回来时是七点半,跟着来的还有章家旁支的几个人,有长辈,有同辈,都是骂骂咧咧的,好像谁惹了他们似的。
江韵远远听到声音,从小院绕过一道回廊走了过去,见几人毫不客气地数落着章知易,章知易倒是沉稳又好脾气,丝毫不在意那几人聒噪,只自顾自地往前走。
江韵却看不得那几人嚣张,上前黑着脸把几人赶走了。
慕寒川在她身后看到了,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他那小妻子也有利爪示人的一面。
晚饭桌上二姥爷和二舅一直招呼慕寒川多吃些菜,慕寒川与章知易简单聊了一下奉先集团最近的情况,话不多。
二姥爷说,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现下多了对小夫妻,家的味道浓了些,江韵红着脸不回话,慕寒川看着她浅笑。
晚饭后,江韵与慕寒川回房,房间没让家佣收拾,江韵亲自换床单被罩和枕套,慕寒川来帮忙。
两人把床铺好了,江韵有些尴尬,床是她的,房间是她的,许多年不曾住过了,原本这次回来该是怀念和亲切各有一些的,但此刻房间里多了个男人,多少有些不习惯。
慕寒川看她那样的表情,浅浅一笑把从于归园带过来的织染厂一带的地契给她,“明天把这东西拿给你表哥。”
江韵明白慕寒川的意思,章知易是个聪明人,但他势单力薄,总跟奉先集团那些人内斗,人再强势再有能力也免不了要吃亏。
慕寒川这是想让章知易出来单独谋求发展,等日后发展壮大了再吞并奉先集团,就像方岳的灵西制药一样,后来者居上,将行业里的龙头老大都逼得无路可走。
但此刻,她不敢接慕寒川递来的产权证。
看她迟疑,男人脸色一沉,“江韵,对你的心意,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足够明白。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