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后下了毒,不过我已经看过了,毒性不大,吃几副药就会好的!”月铭殇如实回答,灰色的双眸一直打量着眼前的青鸢,她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外貌虽说没有多大变化,却多了些岁月的苍桑。
一听是皇后,青鸢的身体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抹苍白。她心疼地用丝绢为蓝沫擦着额头上的汗,“这孩子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错,皇后竟然对她下这般狠手?”
“她之前从青楼里救了位姑娘,可近日那位姑娘死在了恒王府,有人将杀人的罪名冠在了她的头上,因此皇上下旨让刑部捉拿她去审问,却不想刑部的人早已被皇后买通,所以她就落到了皇后的手里!”
青鸢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十前年,皇后将她害得那般惨,为什么十年后连她的儿媳妇也不放过!
她幽幽叹息声,对月铭殇道了谢:“多谢你将她救出来,我派人去王府通知奕儿!”说完,她缓缓起身,欲离开厢房。
可月铭殇却出声叫住了她:“青鸢师太,您…不认得我了吗?”
闻言,青鸢有些惊讶,方才只顾着担忧蓝沫,并没有仔细看过月铭殇。所以,听得他这样一说,她这才回头看向他,却不想这一细看,她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震惊!
“你…你是泽夜……”
青鸢颤声问道,仿似不相信自己所见的!前太子齐泽夜,真的是他吗,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认错了人!
“淑姨娘,我正是泽夜!”已经十年没用过的名字,突然被人这么喊出来,月铭殇还有些不习惯。他莞尔笑了笑,走到青鸢面前:“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当年若不是您救了我,只怕现在世上早已没有齐泽夜这个人了!”
青鸢有着说不出的激动,十年前在宫为妃时,她同月铭殇的母妃亲如姐妹,所以她更是将月铭殇视如已出。她颤抖地抬起略显枯瘦的手,轻抚上月铭殇的脸庞,喃喃自语地道:“真的是你,十年了…泽夜……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
月铭殇握住她的手,凄苦一笑,“其实我五年前就回来过,当时父皇谎称病重,让我回来重继太子之位,因此我回来又当了半年的太子,但实再受不了宫中的规矩,又离了开!”
青鸢点了点头,拉着月铭殇到一旁坐下,“如今你可是与你父皇解开了心结?”
“十年的心结,怎么会轻易解开,他当年那样狠心伤害我,就应该会想到,我不会原谅他的!”月铭殇淡淡的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可青鸢却知道,他将所有的苦都埋在了心里。
“这些年也苦了你,当年的事,如今回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你母妃的惨死,我至今都不曾忘记过!”青鸢叹息出声,她吃斋念佛十年,心里的怨虽说已经化开,但那些前尘往事,她是无法忘记的。
月铭殇眸光黯然,当年母妃的死对他来说,可谓是至命的打击,再加上薇儿……想到薇儿,月铭殇终于不再拐弯抹角,径直向青鸢问道:“淑姨娘,我想问你一件事,是关于薇儿的…当年父皇赐了她毒酒,她…是不是并没有死?”
一提到薇儿,青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可又瞬间恢复,她沉沉地叹息了声,抬眸望向窗外,这才娓娓道来:“薇儿的事,还是我在冷宫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皇上跟前的德公公说的,他说当年皇上赐给薇儿的并不是毒酒,而是一种暂时让人没了气息的药,皇上故意让众人以为薇儿已死,实际上是让人偷偷将薇儿送出了皇城!”
青鸢的字字句句落在月铭殇的耳中,让他忍不住颤抖,他的薇儿,真的没有死!
他激动地握着青鸢,急切地问道:“父皇把她送去了哪里,您可知道?”
青鸢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说,皇上为了让你再也见不到她,将她送到了关外,但十年过去,如今她是否还在关外,我就不得知了!”
关外…他的父皇啊,怎么可以那样狠心,生生拆散了他和薇儿不说,还将薇儿送去那样的地方!他捏紧双拳,仿似下了决心,不管负出多大代价,他都要找回薇儿!
“咳…咳……奕…我难受……”
正当他们沉默之时,忽地传来了蓝沫的咳嗽和呓语。青鸢慌忙起身走了过去,握起蓝沫微凉的手,担心地唤道:“沫儿,你可醒了?”
蓝沫有些神思恍惚,她虚弱地眨了眨眼,待看清青鸢的面貌时,她沙哑地喊了声:“母妃……”
这声母妃唤地青鸢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眼里泛起点点湿润,青鸢含泪带笑地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恩,好孩子,到了母妃这里,已经安全了,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奕儿过来接你!”
语毕,她又对月铭殇道:“你先帮我照顾着她,我去去就来!”
目送青鸢离去,月铭殇这才坐到床边为蓝沫把了把脉,“体内的毒不是很严重,我呆会开几副药,吃了便会好的!”
蓝沫扯开唇角苍白一笑,方才他和青鸢的谈话,她都听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