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刁晨只比我早出生两个月,可因为两家关系好,我一直叫他哥。在那个韩剧风靡全亚洲的年代,我知道了‘欧巴’还有男朋友的意思,便改口叫他名字,为此没少被爸妈说不懂规矩,好在刁家并不在意,于是这些年也能蒙混过关。
可能因为本身天赋异禀,可能因为出身书香门第,当我还在一年级数小棒的时候,刁晨已经在老师的劝说下连跳两级研究分子分母去了。从此,他在德智体美劳上成了我的标杆,爸妈时常拿他教育我,搞得我不厌其烦,一道梁子从此暗暗结下。可他总会在我被妈妈赶出门外面壁思过的时候,用捡流浪狗的神情把我捡回家,然后帮我把做的千奇百怪的作业翻新一遍,直到我腆着脸敲开家门才功成身退。
某次见他在做高数题,凑过去看了一眼,张口就问:“这个躺着的8和竖着的m是什么?”他十分不解,恍然大悟之后被我雷得外焦里嫩,满脸是黑线。他说:“没事,人家换个姿势而已,你睡觉不也有千百个pose吗?”
我很是受教地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那它什么时候换回来?”刁晨几乎没怎么琢磨,把书本调个个,指着说:“现在!”
很多年过去了,我也终于知道躺着的8——∞叫infinity;竖着的m——∑叫sigma,在数学里分别是无限大跟求和的意思。那天刁晨看着万分自豪的我,笑得开怀。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窗外的小叶榕正沙沙唱着被风吹过的夏天。
我们之间总是有无限大的可能,然后在打打闹闹中不断求和,我想,这大概就是冥冥中自有主宰吧。
两个月前我独自去厦门晃悠,却在鼓浪屿的张三疯奶茶店被扣留了,理由是我没钱付账,本来就瘪瘪的钱包竟然不知何时一骑绝尘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正当我踌躇万分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刁晨,来之前听他爸妈说他在厦门出差,本不想打扰他的,可眼下除了他,我别无选择。只能厚着脸皮去一电话,他倒是接得很快,听我描述完囧事之后也没多磨蹭,踏上轮渡就乘风破浪而来。见到他的刹那,只觉得他周身笼罩着金灿灿的光芒,仿佛从未如此高大挺拔过。
在听完我欠了多少钱之后,他端出想死,或者想让我去死的表情。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只能承认错误:“我知道这点钱还不够你过来的路费,有点划不来,所以……你能再帮我搞定酒店吗?”
“布小旅,你是混天桥的吧!”他显然已经很无奈了,勾兑一通之后我才知道他今天刚从漳州回到厦门,车都还没停稳就接到了我的召唤,因此他觉得我是天桥术士,能掐会算且骗吃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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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座城市,都有故事,或许下一秒,你,就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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