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妧只是哭,并未立时做出回应,大吉从圆桌上飞过来站在沐妧的肩上,用翅膀给她拭泪。
察觉到什么了?
沐妧:脉象虚弱,但我对于毒物一窍不通,也不明白是否是中毒,还是另有他因?
千宫阙双手紧握,无力感由内而发,那个坚强应对歹人也丝毫不惧的奇女子,因父亲中毒难过而脆弱不堪,令人心中沉痛。
从没有这一刻,他渴望成为天下无所不能的神医的愿望来得这么强烈,消除她因病痛折磨的所有不快。
沐妧一惊,像是才看到申犳与千宫阙行了跪拜之礼,立即起身将申犳扶起。
这位鬼王一生只跪过游帝,便是连太子在他面前也无十足的底气。给她下跪,传出去不知有多少茶碗遭殃。
“申公公、千御医请起,当不得如此大礼。我无法接受父皇会变成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沐妧仍是在哭,没有声音只有泪水,更加让人心疼。
申犳焦急得走来走去:“长公主,皇上若得知你因此而悲痛,定十分心疼,也会责怪奴才,长公主,别哭了好吗?奴才也难受啊…”
沐妧要不点头,要不就摇头,专心和大吉探讨着游帝的中毒之象,面上只显示着悲伤过度,头脑不清。
“长公主,皇上所中之毒,名为离魂,并非绝症,只是缺乏一个药引——归魂。那归魂极为难得,且很是遥远,大游境地并无,远在重洋海外,一个名为卦檛的岛国。”千宫阙晦涩道。
申犳一愣道:“千御医,卦檛国距离大游百万余里,路途遥远,隔着千山万水,更有波涛汹涌的恶海,艰难险阻,不计其数。除了归魂这个药引,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可以替代吗?”
千宫阙摇头:“其他药只是治标不治本,多则可活三年,少则半年。”
申犳与沐妧大受打击,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沐妧很快回神:“那么离魂这味毒药也是卦檛国的吗?”
千宫阙:“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离魂、归魂几乎生长在同一地。此物也是最近两年才流传到大游。是由往来的商人所带,流传范围小,没想到会出现在皇上身上。”
申犳:“奴才已经让人去查了,到现在毫无结果。”
沐妧:“是锦衣卫调查的吗?”
申犳迟疑了一下点头:“是锦衣卫出动的探子,请长公主放心,再也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沐妧:“申公公,父皇既然不想让人知晓他中毒了,为何偏要告诉我呢?”
咯咯…你怎么不等他们自己招供便问了?说好的耐心呢?
沐妧:便是在此耽搁一晚,他们也不会说出真相,何必呢?
咯咯…你能看出来?
沐妧:八九不离十。
申犳一下跪在地上:“一切皆是奴才做主,皇上并不知晓,太子殿下要处理国政,每天面对朝臣,一旦知晓真相,怕是瞒不过那几位大臣,传出去,极易引起动荡。请长公主恕罪。”
沐妧眼中泪水未干,正色道:“这么说并非是父皇让我前来,而是申公公特意令人假传父皇旨意?”
申犳:“是!便是灭九族的罪奴才也认了,奴才实在没法了,皇上不让告诉长公主,奴才私自做主,还请长公主想个办法救救皇上啊!”
“长公主,若是有办法救醒皇上,便是让奴才粉身碎骨也甘愿啊!一切都是奴才的错,长公主只管治罪,奴才保证毫无怨言!”
沐妧:“······”
谁能告诉她眼前哭得无助的人会是传闻中那个人人闻名色变的鬼王吗?从霸道一下跳到苦情戏中很不适应。
咯咯···又给你挖了一个大坑,别一时犯傻自己往里钻啊!
沐妧:难道游帝会不知晓自己的病因?
咯咯···说不准,也许这一出戏便是游帝自己导演出来的,只等你入瓮便大功告成。
沐妧:中毒不假,游帝会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咯咯···最后的结果未出炉之前,谁也说不准!
千宫阙忍不住出声道:“申公公,长公主只是一介女流,且宫中亦有成年的皇子,这么重大的事情怎可落在长公主的身上?”
申公公身形一僵,抬起头冷冷的扫了一眼千宫阙,千宫阙一个寒噤,但仍是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为皇上寻求药引,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朝中那么多能人不用,却要落在长公主身上,如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千御医,你不懂其中之事!别人无经验无手段无人力,非长公主莫属!若是可以,奴才恨不得亲自替代,岂敢让长公主冒险?”
留下一个证人,别是留下来坏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