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明白姜曼为什么脸色变了。
十分钟后他回了书房,带回来他的那些石头们。
就这么说吧,从那只满绿圆镯的一抹帝王绿色一出现在视野里,姜曼太阳穴就跳了一跳。
姜清元一个个拿出那些首饰盒的时候,姜曼眼中震惊的神色就更重一分。
不开玩笑。
真真正正的“价值连城”四个字,现在就在他们家里这张书桌上。
姜清元是半个外行。但姜曼不一样,她这双眼睛一扫上去,就知道今天这桌上随随便便哪一件宝石,拿出去那些顶级拍卖会上都会是标王的级别。
姜曼震惊片刻,转头看到旁边一颗落单的。
“这颗为什么没装进盒子里?”
闻言,姜清元扫了一眼。
他十分平常地回答道:“那颗一百五十多克拉,我这里没有这么大的盒子。”
这就是你把比钻石稀少的这么一大颗帕拉伊巴碧玺直接丢在桌面上的原因???
世界排名前列的五大贵宝姜清元差不多都集齐了。还不止……姜曼被那些绚烂璀璨的光芒闪得竟有些恍惚,即使是她这时候也有些不能平静。她十分缓慢地看向了姜清元。
“你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姜清元不明所以。他诚实道:“一个月。”
许是被那些宝石过于璀璨的火彩闪到了眼睛,姜曼重重闭了一下眼睛,别过头。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眼前能闪瞎人眼睛的现实。
“你怎么收了这么多?!”再看一眼那些宝石,姜曼皱眉,正因为她知道姜清元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这么问。
她有些头疼,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一桌烫手至极的宝石怎么办。
姜清元有些执拗地道:“即使它们都是玻璃赝品,那也是他送我的礼物。妈妈。”
“……”姜曼神色震动:“……玻璃?”
姜清元看着她此时脸色:“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姜曼愣住半晌,忽而笑了一声。这次是她笑得自嘲,笑得颇有几分自暴自弃。
这一桌子随便谁来乍一看都会以为是大玻璃的。因为实在太夸张、太夸张了。
这一刻她倒宁愿自己儿子收的是些玻璃。
“这两条项链,”姜清元从旁边拿出装在大首饰盒子里的女款项链:“是他送给您的。”
同样不是什么凡品。一条镶满了海螺珠,一条则是祖母绿。后面那条,是金十八给他买纪念日礼物时顺手带的,和姜清元的戒指是一套。
见姜曼始终不言不语,沉思地看着桌上这些东西。姜清元等了一会儿,以为姜曼不想理他了。
于是他决定今天先到这里。
他伸手要去收拾好姜曼的桌面——
“放着。”
姜曼头疼地闭目拧眉,过了一会,才开口吩咐他:“这些你通通先别动。”
她此时脑海中又无数个想法闪过,又迅速排列出最应该做的事情。
先找人做个鉴定开个证书——她知道这些东西十有八九不是假的,这样做的目的是先把这些东西有个公证,后续可以通通归入姜清元名下。而且这些动辄上亿的名贵宝石各有各极致严苛保管方法,有的亲油有的不能碰水,不能像姜清元这样简单装在首饰盒里就完了。至于下一步他们该怎么做……
姜曼现在实在没有别的想法,她头都大了。
姜清元离开书房之前,对姜曼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会代替你跟金哥道歉的。”
书桌后的姜曼动也不动,恍若未闻。似乎已经累到极致也不想再与他争辩。
又隔了片刻,一声平静透着坚决的关门声。
只剩她独自一个身影的书房里静寂一片。
“啧。”
姜曼抬起头时,神色已然是变了,和刚才相比换了副神情。她随手扯掉身上披着的外套,往身后椅背上一靠,满脸疲惫。
“感情牌也不管用了。”
曾经李雨菲问过姜清元要是他妈妈知道他是gay了怎么办,姜清元果然很了解姜曼,当时就说姜曼不会生气太久,她行动力极强地很快会着手寻找解决办法。
姜曼就是这种人。
但即使是她,姜清元这次的坚决和叛逆还是让姜曼都感到头疼了。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姜曼面色凝重,拧着眉头看着一桌煜煜生辉发光得刺眼的宝石。
*
姜清元独自走出了姜家大门。
经过昨天一整夜大雨的洗涤之后,天空的颜色焕然一新。空气清新中带着湿润,路边草木的叶子绿得发亮。
一阵微风吹过。姜清元整理了一下自己刚从书房出来后的心情。
他独自沿着家门口的这条路往外走。
金哥说要在外面等他的,应该就在前面了。
因为姜清元昨天他是直接从棋院跑出来的,一会儿他得回棋院了。那边的人应该已经都在找他了。
没让他独自走得太远,片刻之后一声熟悉的机车声浪在身后响起。姜清元回头看去。
那个身高腿长的骑手身影,一看知道是金哥。虽然他现在还戴着一个帅气的头盔,玻璃面罩反着冷酷的光。
酷炫的重机车在开到他面前时明显放慢了速度,轮子慢吞吞地滚过路面,一直到姜清元所站着的地方,车子还在接着往前——
——开过头了,姜清元刚想开口,眼前忽而出现一束无比娇艳的正红色玫瑰。
姜清元一愣,随后神色温和下来。
还以为金哥刚才去哪里了,原来又去找玫瑰了。
金十八背上背了一个没有拉拉链的书包,里面一束开放得十分漂亮动人的玫瑰花,刚好开过头,就是为了把花正正好好地呈送到姜少爷面前。
别说,骑机车的金十八背着包,里面还装着一束玫瑰花,真的瞬间有种在谈一种青春洋溢的恋爱的感觉。
哦不对,他本来就是24岁。姜清元在心里笑。
而且这个用来装玫瑰花束的书包好眼熟,还带透明小窗户的……
“呕——”里面被玫瑰花枝挤到没有空间的丧彪终于怒骂出声,老长一串的:“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可以听出来,骂得可难听了。
金十八给姜清元的玫瑰花每一朵都是仔仔细细打好刺的,不用担心它的安危。
“……”看着这一幕的姜清元哑然,眼中溢出笑意。
他说呢。
骑手没有说话也看不清此时的表情,只是一停下车后,戴着机车手套的手不由分说地就要伸过来摸他的脸。
“……没有噜噜脸。”躲开这人的触碰,姜清元忍不住,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