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季妧看了眼地牢的大门,“不能将她关在这,得重新换个地方。”
“您是担心……”
“嗯。”
闵王府里的人虽然已经梳理多次,也不敢保证清理得一干二净。最近暗处又添了许多双眼睛,显然,郑党已经蠢蠢欲动了。
万德帝碍于声名,没有万全之策或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贸然对闵王动手。
郑党可没有这个顾忌。
他们的目的只是推郑贵妃的儿子上位,闵王这个路障是早晚都要除掉的,早除早保险,说不定还能趁万德帝活着把锅甩给万德帝。
大宝已经多日未曾出闵王府大门,即便关门闭府仍旧不敢掉以轻心,王府的护卫一再加强,看不见的暗卫就有十多个,吃喝用度这些自不用提,全都要经过层层把关。
“越是这种关口,越是不能出岔子。”
“奴才立刻让人安排。”
滕秀把事情安排下去,提灯送季妧回阅微院,路上两人又聊了点别的。
“诸位大人那边……”
冯恩虽然失了势,羽翼也被范咸剪的七七八八,宣武卫更是被直接裁撤,但还未到连根拔除的地步,所以即便宫里捂的再严,偶尔也能透些风声出来。
比如万德帝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济,进入十一月后就已经卧床不起……
比如郑贵妃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处理了不少妃嫔宫人,最近一直在旁敲侧击的劝说万德帝册立太子……
季妧有预感,背水一战的时候就要到了。
“诸位大人那边都已准备妥当,只要皇上敢立景阳宫那位为太子,众大臣必定借流言为由联合抗议,老安王及几位元老也会一同上书,要求皇上兑现昔日诺言……”
“怕只怕……”季妧欲言又止。
滕秀知道她的意思——怕只怕直接越过册立太子这一步,郑党拿到手的会是遗诏。
“季姑娘安心,只要疯妇肯指证,再找到那个情郎,冯掌印一定会想法子第一时间见到皇上……”
皇上再是不甘、再是不愿把皇位归还闵王,在得知郑贵妃的丑闻和那孩子的真实身世后,大限已至的他、别无选择。
“但愿吧。”
季妧仰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有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宫里的情况还是要时时盯着。”
油尽灯枯之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最后一口气……
想起小舟带回的那封信,季妧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祈盼,希望万德帝能再撑些日子。
然而似她这种有事抱佛脚、无事无神论的人,祈盼往往很难应验。
夜半三更,寝房的门被人撞开。
季妧从睡梦中惊醒,一句“谁”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拽下了床榻。
“罗兰?”季妧察觉出来人是谁,反抓住对方,“怎么了?”
罗兰一边帮她穿衣一边简短解释:“宫里有消息传来……”
会是什么了不得的消息,非要这么晚把她叫……
季妧一滞,福至心灵。
“皇帝……驾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