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边说边端起茶盏,这是要送客了。
温如舒也不再绕弯子。
“季东家不必恼怒,温某冒昧登门,也是急你之所急。”
季妧挑眉:“我有什么可急的?”
“难道季东家不是在寻人?”
季妧放下茶盏,眉梢一点点落了下去。
“是关山让你来报信的?”
温如舒颔首:“正是。”
季妧眨眼:“你猜我信还是不信?”
温如舒从袖中拿出一份用蜡印弥封的信件递过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季妧的目光落在那信件之上,顿了一会儿,伸手接过。
信封上干干净净,未落一字。
拆开后掏出信纸,入目确是关山字体。
季妧的心高高提了起来,像是已经预知到什么。
待一目十行看完,捏着信纸的手指已变得冰凉。
见她怔神,温如舒笑了笑。
“季东家的再生之恩,我那兄弟铭感五内,他也用自己的方式报答了,虽然远远不够…………奈何忠义难两全,他在京中有家有业,还有长辈待尽孝,只能……”
“他人呢?”季妧打断他的话。
“昨夜已经还京。”
季妧捏着那几张纸扬了扬:“让他站在我面前,亲口跟我说,否则,我不信。”
温如舒摇头:“你这又是何必?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你难道不认识他的笔迹?”
季妧深吸了一口气,笑:“笔迹这东西,想模仿也不算难事,尤其是对有心之人来说。”
“书信固然好仿,难就难在得有人配合,你说呢?”
季妧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而是若有所思道:“在你来之前,我还在猜测他究竟出了何事,事情又跟何人有关,现在我知道了。”
“你该不会怀疑是我……”
温如舒显出几分吃惊,片刻后吃惊化为了冤枉。
“若不是他点头说走,我便是带十个高手也绑不走他。你与他好歹做过一段时间夫妻,对此应该有所了解。”
“双拳难敌四手,若再有人背后暗算——”季妧牢盯着他不放。
温如舒收拢折扇,笑意微收。
“且不说他岂是那般容易被暗算之人,就算是我动的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告知于你?你我本不相识,若我昨夜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你怕是一生都找不见我。顺便告知你一声,温某半个月前就到了邺阳。”
半个月前……
这意思也就是说,关山不是猝然离开,而是有预谋的。
他早就打算好了,只是没让她知道,专等时机成熟后,才托人奉上这封语焉不详的信。
见季妧沉默不语,既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垂泪自哀,也没有痛骂负心汉。
温如舒心底有些不确定。
“季东家倒也不必伤怀,你还年轻,伤情段时日,再另觅个知冷知暖的良人便是,关山也是乐意见你重新开始新生活的,还有这个——”
他掏出一叠银票,置在桌上,缓缓推了过去。
“这是一千两,关山让我转交于你,有了这笔钱,你便不用再为生计奔波,只需安生度日……”
季妧将那叠银票拿起,认真看了看,又动手数了数。
数完,抬头,挑眉。
“他的命,就值这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