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摇头晃脑,言语间透着股得意劲。
不用说,那和尚必然是他同行,而他肯定从中间赚差价了。
季妧忍不住吐槽:“你怎么不干脆自己上阵算了。”
老道士翻白眼:“贫道倒是想,不是你说让贫道谨慎些不能暴露?”
“季秀娥那人心思密的很,若让她发觉你和我之间有来往,之后的事情很难再进行……对了,那个黄骏平见过你,还和你对过话……”
“放心吧,贫道那天易装而行,祖师爷都认不得,何况那憨傻小子。”
瞧这语气还挺遗憾,敢情还埋怨季妧阻碍他发挥了。
季妧眼瞅着他打进店起就埋头一通啃,跟她说话都没耽搁胡吃海塞,面前已经堆了一堆骨头渣滓。
伸手敲了敲桌子。
“我说你就不能暂时收敛一下,学你那同行念念经,给那些鸡鸭鹅还有你那本命猪超超度,保佑它们来生不入畜生道,最好投胎做个人。”
“我们道家只修今生,不问来世。再者说了,做人未必就比做畜生好。”
老道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美美的啧了一声,接着道:
“你也别以为贫道做这些纯粹是一时兴起。
那恶婆娘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坏事做尽,视人命如草芥。
这种人天然缺乏一种敬畏感,不怎么相信鬼鬼神神的东西,否则也就不会肆无忌惮的作恶了。
你不是也说,想要对付她,就必须让她相信她不相信的,然后狠狠击溃她那个什么心理防线嘛。
但若只是批批命格、在村里散播一下流言,还有你说的那什么引导舆论——会对她产生影响,但影响不大。
于村里人来说,闲话一阵也就过去了,顶多今后和那恶婆娘保持一下距离,不会太真情实感。
于那恶婆娘本人来说,这些套路她比谁都熟,根本吓不倒她,更别谈上钩了。
你的本意不只是报复她当初毁你名声那么简单吧?你还想激她狗急跳墙、慌不择路……所以贫道自然要往大了闹。
染了血的谶语,比起轻飘飘的流言,更能凿进人的脑子里。越是装神弄鬼,越有人信。
黄坂村的人现在何止是疏远那恶婆娘,简直是敌视,深怕那恶婆娘下一个就害到自家,更怕自家被晦气妨到。
不过贫道那些伎俩都还好,真正的大杀器是你的血字墓碑呀!
你是没看到,那恶婆娘看到墓碑上的血手印和你让我刻的那几句话……啧啧,差点当场疯掉。”
季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血字墓碑固然有效,还得多亏你炸了人家儿子的坟,这才是神来之笔。”
“一回生二回熟嘛,这次控制的好,只炸了道口子,不打扰里面的人长眠……”
其实他还有很多压箱底的法宝没祭出来,只不过季妧一再嘱咐他悠着点,别把人真吓疯了——季秀娥不能疯,季妧要她清清醒醒经历这一切,而后清清醒醒伏法偿罪。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阵,季妧端正了神色。
“我要找的那人可有找到?同样是同行,应该不难找吧。”
老道士故弄玄虚:“这个急不得、急不得,等你需要时自会出现。”
吃饱喝足,老道士拿起竹幡准备走人,临到门口,突然驻足回首。
“贫道尺度虽大,亦有底线,其一春日不杀,其二幼小不杀。”
一本正经说完,捋了捋胡须,高傲的昂着头,飘飘然走了。
季妧:“……”
道教认为春天是万物生发的季节,草木发出嫩芽,动物生育幼崽,若在此时杀生,是竭泽而渔、极为不人道之事——这一点季妧隐约有听说过。
不杀幼小就更好理解了。
但话从老道士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味儿不对。
怪只怪那些鸡鸭鹅猪,要么吃太肥、要么长太大、又没有赶上春天,他……是这个意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