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整个季家的劳力就只剩三房了。
三个孩子虽然也被使唤下了地,但顶不上大用,季连槐和朱氏两口子又都是懒驴上磨,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子。
指望他们,别人家夏种都忙完了,他们家地里的庄稼还没收一半呢!
而且还好死不死的赶上了那场暴雨,你说康婆子气不气!
她和季庆山老胳膊老腿,这一季下来命都快没了,一半是累的,一半就是给气的!
“你和老三也摸摸良心,你们但凡手脚快点,咱那最后几亩地的粮食能被雨水给泡着?!今年本就是贱年,收成比往年少了三成,咱家可好,直接少了一半!马上全家都要去讨饭了,还哪来的钱给你遭派!”
提到这事,朱氏有些心虚,也不敢顶嘴了。
眼珠一转,嬉皮笑脸道:“娘,你看你火咋那么大?我想学黄金搭档,还不是看家里今年急得慌,想给你和爹分担分担。不都说那是季妧教他们的吗?胡家管别人要五两,那还能管咱们家要?”
康婆子心口又开始难受了。
那黄金搭档若真是丧门星教胡家的,胡家摆摊子赚的盆满钵满也就算了,如今不做了,还能凭此血赚一笔。
本来这些都该是季家的!
朱氏说的对,他们家也去学,学了去镇上摆摊,以后活钱不断,老四也就不会跟她抱怨,进了县学后吃穿处处不如人了。
康婆子一咬牙,做了决定:“你去学吧!”
“那个,娘……贱丫头对我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见了我不是打就是杀的,她能让胡家教我?你和爹就不一样了,你俩说话,她不敢不听。”
说白了,朱氏自己不敢冒头,这是想怂恿康婆子和季庆山打前锋呢。
康婆子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朱氏赖皮脸不假,耍起横来还真压不住季妧。
“那你就去告诉她,就说是我和你爹的意思,让她教你!”
朱氏被噎的,差点没控制住当场翻白眼。
她那回被季妧提刀吓得哭爹喊娘,康婆子成天拿这说事。
她自己不也被吓住了?要不然咋东扯西扯,就是不往正路上扯。
“娘啊,我是想……”
“啪嗒!”
一直没说话的季庆山,把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了桌上,语气十分不好。
“马上就到八月了,老四开考在即,谁也不许给我惹事,尤其不许去惹她!”
她指的是谁,在座心知杜明。
康婆子一想到儿子的大日子就快到了,顿时不说话了。
季连槐两耳不闻其他事,几个盆里轮流捡菜吃。
自家两个闺女一个儿都完全随爹,从头到尾埋头吃饭,更是不指望。
朱氏又不敢跟季庆山硬杠,只好把想法不情不愿的按捺了下去。
屋里除了咀嚼声,再没有旁的。
季庆山却突然吃不下去了。
以往,谁不羡慕他老季家人丁兴旺。
几房凑在一起,两张桌子且不够坐,大人吵吵嚷嚷,小孩子哭闹的让人心烦。
可如今,一张桌子还坐不满,也没人吵闹了,又觉得空落落的。
他叹了口气,心里打定主意,等老四中了秀才,头一件要紧事,就是把婚事给办了。
功名虽重要,开枝散叶也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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