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一曲弹罢,自称芊芊姑娘的女子抱起琵琶鞠了一躬,款款退下,目光再次扫过墨染宸他们这一桌——也许那些叫好声和掌声她已经听得太多,而墨染宸那听着她的琴音若有所思的神情才是她所在意的——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歌舞仍在继续,美貌的胡姬们跳起了异域风情的胡旋舞——弦歌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墨染哥哥,我看到阿遥回来了,她好像受伤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看一下啊。”阿霖说罢,站起身来,穿过热闹宴饮的众人,消失在酒楼的转角处。
辛遥确实回来了,跟踪了一天一夜,最后竟然把人跟丢了,自己还大意受伤,这让辛遥很是懊恼。
“阿遥你没事吧?”阿霖见她脸色还算正常,只是衣袖上有少许斑斑血迹,忙扶她坐下,拉起她的手想查看伤势。
辛遥放下手,摇了摇头道:“夕夕放心,我没事,只是人跟丢了,对不起。”
“跟丢了就跟丢了,不怪你,快告诉我,你怎么受伤的?”
“飞针,伤我的暗器,是这种飞针。”辛遥手上拿着一根细长的泛着银光的飞针,阿霖只觉得有些眼熟。
“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在竹林遇到墨染哥哥时,伤他的就是这种飞针。”阿霖拿过辛遥手里的细针,仔细看了半晌,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
辛遥皱了皱眉:“你确定吗?如果真的是同一种飞针,那很可能凶手就是同一批人,难道说这些人已经预谋了那么久,如此的处心积虑,他们和宸王殿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觉得,会不会是和墨染哥哥有过节的人处心积虑搞事情啊,这种做法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阿霖摇了摇头,难以置信——如果真的是同一伙人,时至今日已经一年多过去了,他们到底在筹划些什么?
“阿鸢前两日去将军府送消息了,算算时间应该回来了,阿遥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我们去和墨染哥哥他们商议对策吧。”阿霖把那根针小心地收了起来,掏出随身带着的小瓷瓶。
鸟栖鱼不动,月照夜江深。
身外都无事,舟中只有琴。
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
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
“剑客大哥,你快坐下来好好吃饭吧,阿遥受伤又不是你的错。”因为欣远的身份还需要隐瞒,阿霖便又开始管他叫剑客大哥了。那人皮面具一戴上,除了墨染宸他们几个知情的,倒是谁也没有认出来这其貌不扬的布衣青年就是曾经的相府大少爷。
见欣远黑着一张脸生闷气,辛遥也来气了,“这呆瓜,你是不是真的是块木头,晒晒太阳就行了,不用吃饭!”辛遥没好气地把碗筷往桌上一拍,起身走了出去,对欣远因为担心她而茶饭不思这件事嗤之以鼻。
“那口棺材还停在相府的大院里,你不会真的想饿死吧!”阿霖看了看饭菜一口没动,提着酒壶喝闷酒的欣远——这两人一天到晚较什么劲儿啊,连关心对方的方式都如此奇葩,让人费解。礼仪之邦出来的人也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作为一个有着完整礼仪制度的古国,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这里的人做事都是有讲究的。有很多复杂的礼仪,例如互帮互助,团结邻里,相互礼让等等。
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有了礼仪,才会更容易发展。以礼待人,即不夸大自己,也不贬低别人。
如此阿霖只能不去否认这样一个事实,那便是从头到尾,无论欣远还是辛遥,都是十足十的狠人!
这其中最确切的代表,那便是对于他们自身,你一旦让这样的人坚定了目标,那么就算是让自己痛苦,就算是自虐,只要能够把目标完成,他们也从来不介意这样去做。于是,你也就更不用去怀疑,将他们这份狠劲儿放到别人身上又会是什么一种样子了。
因此也就更不用否认,不仅仅对于自己,甚至就算放到身边所有人身上,也无非就是如此。
因为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不管做什么都本着一个原则,一个框架去做。可唯独放到这类狠人身上,他们完全能够做到对一切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不在乎。甚至就算是绝对的权威,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束缚性,他们也总会生生地打破。
他们必然不是我们平日里看到的,文质彬彬,以及柔和而又没有脾气的样子。当然,也唯有那些聪明人,能够看懂他们本质的人,才会明白他们的高深与可怕之处——那便是万万不能招惹!因为一旦把他们惹烦了,他们不但能够直接教训你,甚至更能用一些手段与城府,叫你悔不当初。这就好比面对那些招惹他们的人,虽然表面上不会在乎,但内心总会深深铭记。
另外,他们会给每个冒犯过他们的人一个尺度,在这个尺度之上完全可以容忍,甚至说干脆就不会把你当回事儿。可一旦你超越了这个尺度,他们必然会彻底的爆发,而到时候,也不仅仅是教训你一顿这么简单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受到他们的“折磨与打击”,以至于“刻骨铭心”。
总而言之,善与恶放到不同的人身上,往往并不是一种单纯的因素。因了人性的复杂与弱点,而呈现出诸多变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