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回禀大人,昨晚更夫在长顺街发现金国皇子躺在路边,人已经死了。”
顺天府尹罗兆听到消息吓了一跳,立马起身道:“尸体呢?”
“已经派人送到停尸房,等待仵作验尸。”
“快,带我过去看看!”罗兆心乱如麻,昨晚还在宫中见过金国皇子,长的人高马大,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死了呢!
停尸房里仵作正在验尸,身高将近九尺的耶律塔,浑身□□着躺在验尸台上。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乌黑,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因为昨晚在外面冻了一夜,尸体已经完全僵硬了。
罗府尹虽然不会验尸一眼能看出,此人应当中毒死的,正常死亡嘴唇不会这么黑。
果然仵作验完尸道:“此人唇色发黑,身下有瘀血,十指并未有冻伤痕迹,下官推测应当是昨夜子时左右毒发身亡。不过在他口中和胃里并未找到致命的毒物,属下没办法判断他中了什么毒。”
“快,快把衣裳穿上吧。”
事关重大,罗兆不敢耽搁,立马将此事呈报上去。
接到耶律塔中毒身亡的消息,宋玉竹也吃了一惊,虽然他不喜金人,可金国皇子死在了大启这件事有些棘手。
兹事体大,宋玉竹立马让大理寺接手此案,让他们尽快查出金国皇子的死因。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朝中大臣都放了假,大理寺卿王云舒临时被抓来加班不敢有半点怨言,立马带着下属调查这宗案子。
昨晚宫宴是戌时结束的,大家都离开了皇宫,耶律塔也是那时走的。
不过中途出了点事端,他借着醉酒,踹伤了一个宫中的内侍,侍卫长便派人将他拦了下来。
大理寺卿将昨晚涉事的几个人全部带到大理寺询问。
被踹伤的小内侍身体还没好,躺在担架上被人抬来的。
王云舒道:“听说昨夜金国皇子在宫中发生了些矛盾,你们把昨晚发生的事仔细讲与我听,不敢有半点欺瞒!”
受伤的内侍叫小福子,他还不知道耶律塔已经死了,捂着胸口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昨晚宫宴结束后,奴才收拾餐具时,不知被谁撞了一下,不小心把菜洒在了金国皇子的身上,结果被他狠狠踹了一脚。”
旁边的侍卫长道:“没错,那一脚踹得非常重,太医苑的医官看过,小福子至少断了三根肋骨。当时我们把金国皇子拦下,他便一直在宫里吵闹,时辰太晚了怕影响到陛下,便暂时将他放了。”
王云舒捋着胡子眉头紧锁:“后来呢?”
“后来他出了皇宫,之后的事下官就不知道了。”
皇宫的守卫也证实,昨晚耶律塔确实是一个人走出皇宫。
耶律塔的尸体是三更发现的,当时附近并没有看见凶手,案件的线索在这里断了。
还有耶律塔的死因也是谜,全是上下没有发现一处致命外伤,胃里也没找到毒物,到底是谁杀的耶律塔?
王云舒让手下把小福子送回去,又派人前去公馆调查,这些日子耶律塔有没有跟人起过矛盾。
结果人还没去,金国使臣便匆匆赶来了。
昨晚阿木丹跟耶律塔闹的不愉快,早早就回了公馆,翌日一早听下人说耶律塔还没回来。
阿木丹第一个想法是,这个蠢货肯定又闯祸了!当初可汗就不该让他来。
他立马派人出去找三皇子,结果没多久公馆里突然来了个小内侍,告知他们耶律塔已经死了,尸体就停放在大理寺。
阿木丹眼前一黑差个晕过去,没来得及询问这小内侍真伪,直接乘坐马车去了大理寺。
来到大理寺一问,虽然对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从支支吾吾的口吻中,阿木丹可以断定,三皇子肯定出事了!
耶律塔虽然不得可汗喜爱,但也是大金的皇子,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大启,他岂能善罢甘休?!
“请马上将耶律皇子的尸体归还给我们!”
大理寺卿闻讯赶出来道:“出了这种事情,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不过耶律皇子的尸体暂时还不能交给你们。”
阿木丹急切道:“为什么?我们三皇子在大启死的不明不白,竟然连尸体都不还!”
“正因为三皇子死的不明不白,我们才要将死因和凶手查出来,给金国一个交代。”
阿木丹脸色变了又变,“那请让我们看一眼皇子的尸体。”
他这个要求不过分,王云舒同意了,带着他们来到停尸间。
一见到耶律塔的尸体,阿木丹面色一沉,身后几个同行的金国使臣呜咽的啼哭起来,不知是为耶律塔去世伤心,还是为自己的前程担忧。
阿木丹道:“最多给你们五日时间,如果查不出凶手还请务必归还尸体,让我们带回去。”
“这……我们尽力而为。”
送走金国使臣后,王云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都别歇着了,赶紧去查起来。”
“遵命!”
*
皇宫中,赵骁接到消息从校场匆匆赶回来。
“耶律塔死了?”
宋玉竹点点头:“今早被人发现的,应当是中毒身亡。”
“这有些麻烦。”耶律塔的死不麻烦,麻烦的是金国会不会借此起兵攻打大启。
虽然现在大启的武力强盛,但真打起来边关的百姓肯定第一个遭殃,其次与金国开战,势必会影响北方的生意。再加上东北部的匈奴国最近也蠢蠢欲动,总而言之,现在并不是打仗的好时机。
当然真打起来,大启也不怕他们,就算金国与匈奴国联合在一起,大启一样可以与之一战。
宋玉竹沉吟片刻道:“我们做两手准备,一边让大理寺调查案件,另一边我会下旨给西北军,让他们增加防范,随时准备接战。西大营那边你也安排好,进入战时状态,时刻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