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就问问,恁是来旅游的吗?”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为首的汉子见他们警惕的盯着自己,连忙让同伴们收起柴刀,呲牙笑道:“恁误会俺们了,俺可不是来打劫的,俺是拉客人的!”
徐冰疑惑道:“拉客人?”
汉子指着旁边停着一排牛车道:“看那边的牛车没,那都是俺们的车,从车站到平南县温泉还有十多里路哩,坐牛车走方便的很!”
徐冰道:“车费贵吗?”
“不贵不贵,一个人十文钱。”
倒真不贵,徐冰让侍卫收拾行囊,准备坐牛车去温泉镇。
小厮立秋连忙拦住他:“相爷,咱们真坐啊?万一他们……不安好心,半路上见财起意伤了您怎么办?”
徐冰捋着胡子小声道:“你看那些牛车,上面糊了棚子下面还铺了草席,是专门拉人的车。
这些人虽然看着身材高大,可眼神清澈,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况且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若是连几个普通百姓都打不过,还不如回去种地。”
立秋还是有些忐忑,拎着包裹紧紧跟在徐冰身后。
因为人数较多,分了三个牛车乘坐,徐冰坐的恰好就是刚才说话那汉子的牛车。
赶车的汉子甩着鞭子道:“前面颠簸,老爷您坐稳喽。”
“哎。”徐冰挑了个舒服的坐姿坐下,两个功夫最好的侍卫护在他身边。
徐冰道:“小兄弟,你们刚才为何要拿着柴刀接人?”
“嗐,还不是让平北县闹的!”这汉子是个能说会道的,将之前发生的事徐徐道来。
“前几年我们这里十分贫困,老百姓吃不起饭,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后来县令带领我们修温泉,不少外地人过来游玩,县里的百姓日子才好过起来。”
“平南县富裕了,隔壁平北县眼红得不行,他们县里没有温泉,便时不时去车站打劫来旅游的客人,使得外地游客都不敢来了。”
“县令一看那哪成啊,这对砸我们平南县的招牌吗!好不容易做起买卖,怎么能让他们搅和黄了?便下令让县里的汉子赶着牛车去火车站接人,既能赚钱又可以保护游客。”
“刚才我们刚跟平北县的几个小杂碎打了一架,没来得及收刀您就到了。”
徐冰笑着捋着胡子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一举两得,不过下次你们可别在拿着柴刀接人了,怪吓人的。”
车上的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爷您打哪来啊?”
徐冰抱着膝盖道:“从苏州来的。”
“苏州可是好地方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听说那的风景美如画,等俺赞够了钱带婆姨也去瞧瞧!”
徐冰点头附和,“风景是不错,值得去一趟。”
汉子质朴的笑道:“俺们平南县也不错,温泉池子多,这几年还盖了暖房,冬天都能吃到新鲜的瓜果蔬菜。特别是特产的羊角脆瓜,味道香甜水分足,绝对让您大饱口福!”
“哦?那我的好好尝一尝。”
谈笑间牛车已经到了平南县,眼下正直初冬,前几日下了场小雪,路上的积雪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少,有穿皮袄戴着皮帽的,也有的穿绸缎袄袍,看上去日子确实富足了。
“吁~~到了,下车慢点。”
“好。”侍卫扶着徐冰下了马车,立秋从怀里掏出一百文的票子递给他。
“一共九人,找您十文。”汉子从怀里掏零钱。
立秋连忙摆摆手:“不用了。”载了他们走这么远的路,十文钱哪好意思要。
汉子也没客气,像他们这些拉脚的车夫经常能收到这种打赏,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嫌少。
等人走后,徐冰没直接去县衙,而是带着下属沿着路边溜达起来。
其实许多年前他曾来过一次平南县,不过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
那会徐冰才二十六七岁,科举失利后被派遣到西州任职,刚巧跟韩松同路二人便结伴出发。
途径平南县附近时,遭遇劫匪,那伙人穷凶极恶,听闻二人是准备上任的官吏,竟打起杀人灭口的主意。
幸好韩松会点拳脚功夫,带着他逃出来顺利赴任。
他在平南县小住了半个月,当时这里穷的一条街都看不见一座饭馆,街上要饭的乞丐比比皆是,百姓们瘦骨嶙峋衣不蔽体。
如今再一对比,简直天翻地覆两个模样,看来敬怀这几年没白下功夫。
转了一圈来到平南县衙门,立秋上前跟守门的衙役打招呼,说要韩大人的朋友来见他。
衙役没敢耽搁,跑进去传了话,不多时韩松从里面走了出来。
乍一见面,韩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四十多岁的人跑着就过来了,一把抱住徐冰激动道:“哎哟我的天爷,你咋来了!”
徐冰笑着拍着他的后背道:“快松开我,快让你勒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