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不是件小事,自古以来都有父母在不分开家的说法,所以这件事必须先跟宋老太太商量。如果她不同意,这个家肯定是分不了的。
“反了,这是反了!”宋桥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院子里。
“这是怎么了?”秦氏闻声连忙起身询问。
“老三家那小子,可真是出息了!居然敢谋反了!”
“哈?”秦氏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小子过了生辰才十六岁吧,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呢。
宋桥别是在外面冲撞了什么吧……
“桥郎,你还知道我是谁不?”
宋桥拧着眉毛看着她:“你没病吧?”
秦氏翻了个白眼:“刚刚你说三房家的小子怎么了?”
“他造反了!”
“啥?!”秦氏瞪大眼睛,仿佛听了天书似的:“别逗了,他拿什么造反?”
“这话你问他爹去,我可不知道!反正老三这会儿正要闹分家呢。”
“那就分呗,反正咱们也亏不了。”医馆的生意不景气,这几年亏得比赚的还多,宋桥没少往里搭银子。分开更好,省的以后帮衬他们了。
宋桥拧着眉道:“你把宋玉民忘了?”
秦氏一拍大腿:“老太太那还有他的银子呢!”就说三房怎么没事突然要分家,原来是惦记大房的银子啊!
那十三万两银子,快抵上半个宋家的家底了,如今宋玉民跟他们走的近,等分家时银子肯定也得给他们。
“不行,这事我得跟老太太说一声,不能让他们这么分!”秦氏穿上鞋就要去老太太院里。
宋桥拉住她道:“你先别着急,今个都二十八了,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别让老太太过不好年!”
“你就不怕他们先开口?”
宋桥了解弟弟:“老三他也不会说的,你管好自己就得了。”说完起身去了新纳的妾室屋里。
秦氏气的够呛,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壶推了下去。“老娘累死累活的操劳,你倒好,天天就知道往那臊窝子里跑,不管了!银子爱谁分谁分,老娘不要了!”
“二奶奶,您消消气。”春红上前安抚她。
“啪!”秦氏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看清自己什么身份,不是你该惦记的收收心思,别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春红脸白了又白,低着头喃喃的应了一声,连忙去拿扫把清理屋子。
*
宋桥和宋柏兄弟二人倒是颇有默契,谁都没提分家的事。可府里已经隐隐察觉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大清早宋玉竹刚起来,宋全便端着一碗雪梨银耳羹过来:“夫人给您熬的,让您睡醒了喝。”
雪梨清肺化痰,知道宋玉竹气管不好,每逢冬日江氏总给他炖这个吃。
宋玉竹喝了一口,便知道这是娘亲手熬的,准是又没睡好觉。
自从他跟父母说了谋反的事后,两人忧心忡忡,眼底都是黑眼圈。宋玉竹有些后悔告诉他们,特别是江蓉还怀着孕,怕她身体受不了。
“全哥,这几日你不用在我这伺候了,好好跟家里人待几天,咱们初三就得走了。”
宋全笑着说:“行,那走时可别把我落下啊!”
宋玉竹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荷包扔给他:“接着。”荷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银锭子,足足有上百两。
“少爷,给我这么多银子干嘛?”
“拿去给小梅母女好好置办点东西,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宋全红着脸傻笑:“好嘞!”
送走宋全,宋玉竹直接去了母亲院子,今个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丫鬟们贴着福字和窗花,江蓉挺着肚子帮忙指挥高低。江蓉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冬天路滑,院子里都洒了盐,生怕结冰摔着她。
“娘,您快去歇会。”
江蓉道:“我一天歇着,不累。”
“昨晚又没睡好吧,你看你眼底都是黑的。”宋玉竹心疼的说。
“还不是你爹,翻来覆去的,扰的人睡不好觉。”
江蓉打了个哈欠:“我去歇会,你在这待着,一会让厨娘给你煮圆子吃。”
宋玉竹笑着点头。
不一会宋柏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副药包。
“爹,这是干嘛?”
宋柏支支吾吾道:“你娘睡不好觉,我给她抓了两幅安神的药。”
好家伙,合着这俩人都在骗自己呢。宋玉竹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可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宋柏握了握儿子的肩膀:“没事。”
“分家的事,您跟祖母说了吗?”
宋柏摇头:“还没说,我打算过完年再说。你祖母年纪大了,就怕她身体经不住……”
“我知道这些年,你祖母对你有些冷落,其实也不能怪她。”
冷落?那完全就是无视好么!
宋柏道:“小时候她也是喜欢你的,后来发生了些事情,让她误会了。”
宋玉竹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宋柏没瞒着他,把母亲说的事跟儿子说了一遍:“其实都是她胡思乱想,你莫要怪她了。”
宋玉竹面色怪异的点了点头,大概那会是自己刚穿过来忘了伪装,不过时间太久已经完全记不清了,没想到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
另一边,宋全回来后,先跟家里续了叙旧,第二天一早带着从徐州买回来的东西,去了后面的杂院。
院子里小梅正在洗衣裳,孩子背在身后的包裹里嘬着手指,小脸蛋冻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