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庆冷冷的看着赵骁,过了半晌道:“来人,传令下去,魏淮谋害右将军杨钊,罪大恶极,本王念其曾立下功劳,免去诛族之罪。魏氏全族无论男女老少,即日起流放北地,永世不得回来!”
杨元庆拿徐冰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赵骁,赵骁……你不错,这几次功劳都有你,本王说过杀了魏淮的人让他做将军,以后军营就交给你了。”
如果徐冰还醒着肯定会劝告庆王,不可以将兵权集中在一人身上,以防发生叛乱。但是现在徐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合该是杨元庆的福报!
侍卫端着盛放军符的托盘走上来,持有军符才能调动大军,这两块军符原本魏淮和杨钊各拿一块,如今竟然全都给了赵骁!
龚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原以为杨钊死了,自己代替他接任右将军的职,没想到庆王竟然如此器重他!这小子满打满算来到军中也不过两个月!
可惜他没胆子反驳,更不敢质疑庆王,只能握紧拳头接受这个结果。
赵骁双手接下军符,面上虽然不显,其实内心早已经汹涌澎湃!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把庆王的军权揽到自己手中!他抬起头,野心勃勃的看着杨元庆:“谢王爷赏识,属下定不辱命!”
*
赵骁从王府出来,见两名侍卫正拎着徐冰往外走。抬手拦住二人:“你们这是要把人送去哪?”
“王爷说把他扔街上去。”
眼下徐冰受了重伤,若是直接扔到街上不管,人肯定活不成了,没想到他机关算尽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赵骁道:“把人给我吧。”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把人交给了了赵骁。
徐冰以为自己死了定了,庆王拿酒樽一下下击打在头上,如同钟鼓一般,震得他头昏眼花。
没想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支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却因为伤的太重,又摔回了床上。
“你头上伤的厉害,最后不要乱动。”
徐冰摸到头上包扎着的布,抬头看向走来的人。因为脑震荡他眼花的厉害,直到宋玉竹走到跟前才认出他是谁。
“你,你是那个小郎中!”
“徐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徐冰惊讶的说:“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赵骁把你从王府里带出来,我为你治了头上的伤。”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宋玉竹道:“就当是感谢那日攻城时,徐大人帮忙吧。”当日若不是他及时下令撤军,兴许赵骁很难潜入成内。
徐冰叹了口:“那日还不如别攻进去……造了这许多的杀孽。”
“多谢小郎中救命之恩,庆王脾气反复无常,兴许想起我再打杀一遍,留在这里恐怕会牵连你们,我还是赶紧走吧。”徐冰挣扎着要下床,刚坐起来便开始呕吐不止。
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宋玉竹赶紧让人拿水过来,把呕吐的脏污清理干净,又喂徐冰喝下温水。
“徐大人在这安心的修养,既然赵将军送你过来,庆王必不会再为难你。”
“赵将军是谁?……赵骁?”徐冰这才后知后觉出不对劲,处处都不对劲!
先是杨钊被害,接着魏淮被擒杀,到最后赵骁上位!短短的一日时间,军权更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徐冰捂着头道:“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宋玉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徐大人这般精明,还猜不透吗?”
“你和赵骁是打算架空庆王的军权,你们要谋反!”徐冰不亏是军师,脑子转的确实够快,一语道破天机。
他重新审视着对面的少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玉竹背着药箱满,战战兢兢的给杨元庆治伤。第二次见他时,宋玉竹惶惶不安的劝自己撤兵。
如今是第三次见面,跟前两次完全不一样,只见他穿着一件华贵的暗青色衣袍,衬托出如画般的容貌。双手垂在身侧,脸上既没有洋洋得意,也没有谨小慎微,周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坦然……
徐冰咳了一声:“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就不怕杨元庆发现?”
“成大事,必须要担相应的风险,这个道理想必徐大人也明白吧。”
“是我小看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晚辈宋玉竹。”
“玉竹……玉竹,性平,味甘,柔润可食,您跟这味中药相距甚远啊。”
宋玉竹勾起嘴角:“人都是会变的,一个月前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您这些年跟随在杨元庆的身边尽心尽力的辅佐,可曾想到会落到这这种结果?”
徐冰实话实话:“没有。”
他一直以为杨元庆就算再混蛋也没到这份上,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最后也没逃过他的毒手。
“说罢,你们救我有什么目的。”
“良禽择木而栖,我想请先生为我们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