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府里,杨元庆还在饮寻欢作乐,对军营里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昨日下人给他献来一个江南的琵琶女,此女虽然相貌不扬,但弹的一手好琵琶,声音也如天籁般动听。
唱着江南小曲儿像小猫儿叫似的,挠的杨元庆心里直痒痒。
突然丝竹声被外面的一阵骚乱打断。
杨元庆不悦的睁开眼睛:“何人在外面吵闹?”
不一会进来一个士兵道:“王爷不好了!右将军被人谋害了!”
杨元庆仿佛听见笑话一般:“杨钊被害了?同我开什么玩笑呢?”
负责传信的小兵吓得两股战战,都快哭出来了:“是,是真的,杨将军的尸首已经被人送过来了,就停在前院……”
杨元庆扑棱一下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前院跑了过去,看见院子里果然停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他走上前,掀开一角见里面躺着的真是杨钊。
“哎哟我的天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道:“谁杀的他……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他!”
跪在一旁的副将龚辛哭的像死了亲爹似的,一边抽噎一边道:“下午魏淮跟我们将军争吵过!还扬言要在战场上杀了将军!”
其实副将惊吓多过伤心,说实话杨钊活着的时候对他们一般,死了就死了。可他怕杨元庆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再拉上他一起陪葬。
“魏淮?”
徐冰闻讯匆匆赶来,看见躺在院中的杨钊也是惊了一下,连忙询问龚副将事情的原委。
“魏淮的侄子在他手下做校尉,今日死在了军妓营中,魏将军怀疑是我们右军的人把他害了,便要查验我们……”
后面的事徐冰已经猜出一二,他面色凝重道:“王爷,此事有蹊跷,魏淮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谋害杨将军?”他若是有胆,当初也不会见杨元庆一去西州,便拱手交了兵权。
此时杨元庆哪听得进劝告,满脑子都为杨钊报仇!
杨钊从六岁起便跟他在一起玩耍,已有二十个年头,比亲兄弟还亲!如今惨死在军中,杨元庆不把凶手凌迟了才怪!
他赤红着双目怒道:“去,赶紧去把魏淮叫来,我要亲自审他!”
*
另一边魏淮由几个亲卫护送着离开了军营,他越想越心惊,杨钊突然死在军营,刚巧下午与他发生过争吵,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奔着他来的!
可人并不是他杀的,这话自己信,杨元庆能信吗?
想起庆王暴虐的脾性,魏淮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后脊发凉……
不行!自己不能留在这,要是落到杨元庆的手里,他可不会给自己分辨的机会!没准直接绑了喂那两只熊!
恐惧如同荆棘一般,顺着脚腕缠在他身上,魏淮突然他勒住缰绳。
“崔安!快回去召集人马,咱们马上回西州!”
副将不解的问:“将军,为何要突然回去?”
都火烧眉毛了,他哪有空解释为什么。“甭管为什么了!赶紧快召集听令的人,随我一起回西州!”
“是!”副将没想太多,连忙骑马返回大营去召集人马。
左军算上后勤一共有八千多人,如果正常行军打仗拔营,得需要两个时辰才能离开。
魏淮心急如焚哪还等的了两个时辰,下令所有人轻装上阵,只骑上马带上武器,其余什么都不要带!
赵骁作为他麾下的千户,自然也接到了回西州的命令。他不慌不忙的把自己手下的人召集到一起道:“今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跑出军营,万一被当成反贼,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是!”大伙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酉时三刻,魏淮只带走了两千亲兵,快马加鞭离开了徐州。他这一走不要紧,直接坐实了人是他杀的,差点把杨元庆气疯了。下了格杀令,命全军追杀魏淮,谁杀了他赏金千两,并接任将军之职!
*
柳燕子从大营出来,跑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脱掉衣服,摘下脸上的伪装,整理完头发又变成了那个风流倜傥的柳三爷。
他摇着扇子回到楼外楼,这会酒楼里没什么客人,宋玉竹正坐在柜台里拨着算盘发呆。
柳燕子走上前,拿扇柄敲了敲桌子。“竹公子干什么呢?”
“你回来了?!赵……玄鹰大人呢?”
“他留在军营里了。”
宋玉竹追问:“怎么样?成功了吗?”
“让湘玉姐姐给我上一壶好酒我再同你说。”
宋玉竹急的要命,哪有闲心跟他逗闷子。
柳燕子不再开玩笑,压低声音严肃的说:“应当是成功了,不然大营里不会突然乱起来。”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街上的行人吓坏了,扔下东西便往胡同里跑,还有几个人径直跑进了酒楼里躲藏!
“这是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湘玉和宋全急匆匆的跑过来询问。
有百姓作揖道:“店家行行好,让我们躲一会,外头又来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