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因为关厌和戚望渊去了找凶手的那个副本,烛月当时就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所以知道了神秘人的存在,并且看上了他的能力,后来就想要直接叫他用交换身体的能力帮忙,他拒绝之后烛月就走了,他还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后来烛月就开始折磨他,一次次扔进不同世界里承受各种痛苦。
这一次是第三次,他的力量被那个曙光公司一点点抽离,因为“不做好事就会死”的生存条件,每一次他都会经历钻心蚀骨的疼痛。
在关厌和戚望渊进入副本之前,这种痛苦就已经折磨了他很久,并且他也越来越虚弱,再过不久就连人形都要消失了,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屈服,答应帮烛月这个忙。
至于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清楚,更没办法帮戚望渊找到关厌。
只是在任务结束前,他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金色石头送给了他。
现在石头已经变成了一张道具卡,是永久性的身体交换道具,每一个身体承受的交换上限是三次,单次交换限时一小时,比之前那个【有一点微弱力量的泥】好用很多。
可是关厌不在,没有人会在看到道具描述时故作嫉妒地对他说“我好酸我好酸”。
他眨了眨眼,转头在空荡荡的昏暗客厅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上。
旺财就躺在门口,它没有困也不累,却安安静静地趴着,好像也在等一个人回来。
明明以前一直是独居的,可现在怎么也没办法习惯了。甚至偶尔会出现幻听,总觉得她在旁边用开心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甚至在论坛里发了第一条帖子,询问求生者们,队友被boss掳走了不知所踪,该怎么找到她。
他们说他疯了,既然能发帖那就是任务已经结束了,被boss掳走的队友当然是死掉了啊,还怎么找回来?
他去联系跟关厌一直保持着很好关系的求生者莫惊雪,嘴巴笨得好一会儿才说清楚情况,对方听完又去与哥哥和父母商量,最后的回答也是遗憾而悲伤的无能为力。
那对兄妹说可以送他一些道具卡,也许对付邪神的时候用得上,希望能把关厌安全救回来,他一张也没收。
电视机里的恐怖片结束了,最后的结果很好,是女主逃脱后开始反击,反杀了那个恐怖的杀人魔,为一起出来露营的几个好朋友报了仇。
——套路化的剧情,没有任何一点亮眼的地方,看完只会让人觉得浪费了一个半小时的生命,以及爆米花。
戚望渊嘴角抿了抿,想起关厌曾经说过的这番总结。
他又挑了一部剧,起身去做了点爆米花,回来安安静静地接着往下看。
昏暗的房间慢慢出现了亮光,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恍惚间他觉得那间卧室里会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姑娘,打着呵欠对他说:“铁牛哥,我今天想吃包子。”
-
关厌在看第三部 电影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上,电视里自动播放了其他电影,而烛月似乎一直没有回来。
没回来就好,要是死了就更好了。
可冰箱里的食物不太够她吃七天,还得挨饿。
这种担忧在傍晚的时候被瓦解了——烛月出现了,没有解释去了哪里,只是笑眯眯的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呢?被关在这种鬼地方像行尸走肉一样。
但她必须好好回答,这样才能问出他到底去了哪儿,是不是去伤害她的家人或者戚望渊了。
面对她言语间的屡次试探,烛月始终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承诺绝对不会伤害她关心的人,叫她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只要有他在一天,她就放不下心。这种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日子简直比死还难过。
关厌就像架在烧烤架上的一串肉,一直不断被小火煎烤着,烤了一面还不够,还要被翻来覆去均匀地烤,最后再在伤口上面抹盐。
这种日子,还得过好几天。
-
天黑下来的时候,戚望渊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在这地方他们俩一直很努力地降低存在感,没有任何朋友,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敲门呢?
他第一时间的念头是:关厌回来了。
于是他几乎是跑着从卧室出去,打开门的一瞬间,所有的期望全部落了空。
外面站着的,不仅不是他想见的人,甚至都不是个人。
——那是一只鬼,浑身乱七八糟的,胳膊少了一根,脑袋稀巴烂,看样子是个高空坠落而死的。
求生者们能在现实世界里见到鬼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只不过大家都很默契地装作看不见,从来没去管过这事,遇见了就避开,避不开就当没事人一样走过去。
所以尽管已经这么久了,这却是戚望渊第一次在现实中与鬼怪近距离接触。
看到它虽然有点失望,但他能想到,鬼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来,还这么有礼貌地按门铃。
他侧了侧身体:“进来说吧。”
对方摇了摇头,一张口就先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才说:“是老大派我来的……老大就是阎忌。他让我给你一件东西……把它和那个……什么厌的贴身物品放在一起,进任务的时候带在身上,就可以进同一个副本,下个本一定要用。”
戚望渊闻言立刻接过来,那是一只陈旧的小木盒,只有半个巴掌大。
他想问这只鬼她现在怎么样,在哪里,但又很清楚这些事情对方不可能知道,便只说了一声谢谢。
在外面没有称号限制,鬼也不怕他了,还对他笑了笑,说:“能帮老大办事是我的荣幸,那我就先走了。”
他离开之后,戚望渊的门口就留下了一大片黑血。
他将木盒收进了保险柜里藏好,才去清理血迹,没想到对面的住户这么晚才回来,醉醺醺的走出电梯就看到了他在“处理案发现场”,吓得酒都醒了,哀嚎一声就逃了出去。
他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下,心想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会捧腹大笑。
可现在就连旺财都没了好奇心,没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趴在她的房门口闷闷不乐,似乎觉得她已经抛弃了它。